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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能不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去谈谈?”她再开口的时候,之前的恼怒就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种忐忑。
夏青和纪渊点头接受了这个提议,辛主管的态度非常明确,应该是已经放弃了原本一味隐瞒下去的打算,终于想要松口说真话了,只不过当时的真实情况很显然是不适合在这些孩子家长面前说的,辛主管这样认为是出于对保护全脑开发中心声誉的最后一点挣扎,而夏青和纪渊则更多的是担心现场的家长情绪激动,会干扰到辛主管对当初事情的陈述。
见两个人终于答应私下里谈,辛主管也松了一口气,连忙收敛起之前的恼怒,客客气气的把两个人往里面让,其他家长一看他们要走,也有些不大放心,之前和纪渊他们说过话的那个圆脸阿姨挤到最前面,一把拉住夏青。
“丫头,你们可是代表着正义的一方啊!可不能跟他们有什么私了啊!”圆脸阿姨有些不大放心的开口叮嘱夏青。
“阿姨,我们公事公办哪有什么私事需要跟这边了结的呀?”夏青笑道。
圆脸阿姨一听这话,忙不迭点了点头:“对对!你们公事公办,我们私事私办!等你们办完了公事,我们再跟她们要退钱!”
辛主管现在哪里敢在这样的一个节骨眼儿上乱说什么,生怕那些家长真的愤怒起来失去理智呢,只好假装没有听见,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了。
辛主管也没有心思再把他们带到自己楼上的办公室里面去,毕竟大厅这边闹成这样,她如果上楼去了,怕前台的人也顶不住,所以干脆就带着夏青和纪渊跑到一楼里面的一间咨询室里面去坐下来谈一谈,这样一来她还能顺便听到打听那边的动静,真有什么问题赶过去也比较快。
“对不起啊,二位,这里面真的是有误会!”落座后,辛主管一脸歉意的笑容,和他们说,“其实之前的事情我们真的没有存心想要像你们隐瞒,当然了,这个责任也在我们,确实是我们这边处理问题存爱一定的瑕疵,只不过我们真的没有为了谁做过的坏事去遮掩的意思!我也是个做母亲的,我自己家里也有孩子!你们说,我能明知道景永丰有那种问题,还继续用他么?
这事儿最大的责任就是我们对于那些问题没有做到高度敏感,毕竟像咱们这种正常人,哪有会把跟小孩子的一些比较亲近的举动往那种恶心人的方面去联想的呀!我们也不是你们这样的专业人士,没有那火眼金睛是不是?”
事到如今,这位辛主管还在那里避重就轻,实在是让夏青觉得很是不大舒服,她笑着问:“辛主管家里的孩子,应该是男孩儿吧?”
辛主管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紧张,其中也夹杂着几丝极力隐藏的不悦,脸上还维持着已经变得不大自然的笑容:“二位不会是……连我的家庭情况也摸底过了吧?我承认自己在之前的工作过程中可能对于员工的管理方面有一定的疏忽,但是也不是我自己怎么样的,你们不至于需要这样子吧?”
“没有,辛主管多虑了,我只不过是随便一猜,反正不是男孩儿就是女孩儿嘛。”夏青笑着摆摆手,“不知道辛主管的孩子之前有没有来过这边,有没有和景永丰见过面?就像之前辛主管说的那样,你在这方面不是专业人士,所以不了解也是情有可原的。像景永丰这样的人,感兴趣的未必一定是女孩儿。”
辛主管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就变得难看起来,原本程式化的笑容完全僵在了脸上,一下子有些回不过神来,不知道内心深处是不是正在感到后怕。
夏青面带微笑,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给辛主管一个消化这种消息的机会,她承认自己是存心的,虽然说作为普通人,没有谁有义务非得正义感爆棚的随时随地站出来主持正义,但是辛主管以及这家早教机构当中那几个胡梅提到过的有孩子的女老师,为了赚钱,一边天真的认为自己家的男孩子带着一种天然的性别护身符,一边以一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冷漠自私包容景永丰,这就实在是让夏青感到有些怒火中烧了。
她们的这种行为完全是道德层面上的,尤其是景永丰在这期间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实质性的犯罪行为,所以没有办法从法律上对这些包庇他,替他遮掩粉饰的人进行追究,但是让她们后怕一番,胆战心惊一番,受点精神上的焦虑和恐慌,总还是不算过分的。
更何况归根结底,这样的一种扫盲长久来说,对这些人也还是有利的,在未来的岁月当中,她们能真正的警醒起来,不要再幻想着自家孩子的性别绝对安全,所以就对自己身边违法犯罪擦边球的人或者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不失为一种对自己孩子负责,顺便造福他人的结果了。
“好了,接下来还是说一说正经事吧。”夏青给了辛主管一点时间去调整情绪,然后直接开口把谈话内容拉回到主题上面去,“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辛主管回过神来,脸色依旧有些发白,让人忍不住猜测之前景永丰不管是出于溜须拍马还是别的什么目的,应该是对她的儿子献过殷勤,只不过那种原本并不代表什么的举动,时至今日在夏青的提醒下,也让她感到心慌害怕了。
“哦,那件事……那件事……”辛主管原本总体还算淡定的情绪彻底被夏青给打乱了,一时之间原本说得非常油滑的那些说辞也全都抛在了脑后,一个字也想不起来,更没有心思避重就轻,虽然结结巴巴,但说起话来倒比之前流利的时候更多了几分诚意,“那件事的大概始末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的……
当时我不在场,是闹起来才有人去叫我,让我过去处理,我过去的时候两伙人已经被拉开了,孩子爸爸打了景永丰几下,打得不算重,毕竟那么多人在一旁拉着,孩子妈妈抱着孩子在一旁,小女孩儿在哭,也说不清是因为不喜欢被景永丰亲脸,还是因为看到自己爸爸冲上去打人所以吓着了。”
“那家人当时的诉求是什么?你是怎么回应的?”
“我把那家人带到办公室去,安抚一下他们情绪,那家人说以后我们这里的课不上了,要求退费,还说景永丰耍流氓,要报警抓他。
我当时一看那家的爸爸气成那样,其实心里也是有点害怕的,怕他万一气急了连我也一起打怎么办,所以那时候为了稳住那家人,口头上是有什么基本上都先答应下来,说要报警,我也说可以可以。
等他们稍微冷静下来一点,我才问他们,景永丰到底做了什么,他们说亲了他们女儿的脸,我就说这种就算报警也没有什么意义,顶多就是举动不合适,警察批评教育一下就算了,这要是能抓起来,每个小区里得有多少大爷大妈,多少叔叔阿姨都得被抓到警察局里面去啊!”
虽然很无奈,但是夏青也承认,辛主管说的这种情况倒是蛮写实的,毕竟以现有的警力资源状况,真的接到了报警,过来了解到这样的情况,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景永丰对小女孩儿还有超越法律界限的企图的情况下,除了批评教育,警察又能做什么呢?
为了一起亲小孩子脸颊的报案就把人直接抓走,以刑事案件对其进行立案调查?这很显然是不现实的,根本行不通。
这也恰好是景永丰这一类人最可恶也最可怕的地方,在他们真正伸出罪恶之手之前,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提前对他们进行制裁和处罚,唯一能做的就是从监护人到年幼的孩童,全部都加强教育,提高警惕,就像小女孩儿的父母那样。
辛主管继续说着:“那孩子的父母冷静下来一点之后,听我那么说,也知道我说的是有道理的,没有骗他们,就改口说要求我们必须处理景永丰。
当时我是答应了的,而且我答应的时候也并不是出于想要敷衍他们,那时候我是真的觉得,闹成这样,确实应该处理一下,毕竟之前我们这里有过一个童话剧演员,没有做什么,但是言辞不当,给我们这边造成了比较坏的影响,当时也是处理得非常严格,这一次应该也会参考之前的例子。
但是后来我跟我们老板把这件事一说,我们老板不同意,他觉得和小孩儿在台上非常开心的互动,稍微得意忘形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景永丰在我们这边的受欢迎程度可不是我们给他编出来的,处理了可惜。
而且我们老板也提到,如果我们真的答应了,承认了,处理了,那这件事传出去反而要变了味儿,人家外面的人会说,如果不是那个人真的耍流氓了,为什么全脑开发中心要处理他?有一个流氓,是不是因为那里就是流氓窝呢?
所以我们也是经过了一番综合考虑,为了我们这个机构的长远发展,也为了上上下下几十号人的生计和生活不受牵连,最后改变了原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