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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我们是一起被送到医院的,一起发生了这种事,即便本着怕警察调查她的目的,也要把那小女孩安排在我们身边治疗。我只知道这么多,后面的都有孟简聪安排,时间长了,也就把她忘了。
她竟然跟繁音一起走了?
我发了一会儿呆,没能回答出什么,那边也就不再问了,电话又回到了繁音手中,他问:“还有事么?”
我被惊醒,强弩之末地开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胡搞?”
他笑了一声:“拜拜。”
在他挂电话的同时,我还听到了打火机的响声。
刚刚把电话挂上,孟简聪自己回来了,他神色有些闪烁,问:“需要洗把脸么?”
我回神说:“是。我还想补妆。”又反应过来,想起自己看不到,便说:“只洗脸。”
我可以自己洗脸,但脸上有妆,所以,孟简聪站在盥洗室门口帮我看着,一边问:“他凶你了?”
我不由一怔,“嗯?”
“你难道不是打给他报信?”他轻声问。
“不全是,”我说:“我还让他领我私奔来着。”
他就像听到了笑话:“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其实是个疯狂而不负责任的想法。
我们现在跑了,即便有空带走茵茵,那念念怎么办?如果激怒我养父,他把念念杀了怎么办?
何况,我们要跑到哪里去?难道到荒岛上做野人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苦笑:“反正他没答应。”
他问:“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不知道。”我想哭得很,俯下身打开水龙头,流过泪的眼睛有些热,用冰凉的水反复地冲也无济于事。冲着冲着,听到门外的声音,是保镖的:“小姐,现在可以走了。”
孟简聪说:“她还没有准备好,而且,她身体还没有好,早晨刚刚飞来。我不是要你去问吗?苏先生怎么说?”
“小姐,”保镖回避了他:“请您立刻跟我们走。”
孟简聪还在撺掇他,说:“你没问么?去问问,她伤在头上,一直头疼。”
保镖却仍是那一句:“小姐,请您立刻……”
“停。”我关上水龙头说:“你先出去。”
他俩谁都没动。
我摸索着桌上的化妆品工具,说:“保镖先出去吧。”
“小姐,这是老先生的……”
“出去。”我摸到了一把眉刀,抽了出来,顶在了脖颈上:“再催就抬着我的尸体去。”
气氛陷入僵持,隔了一会儿,孟简聪的声音传来:“快出去,打算逼死你们小姐么?”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传来关门声。
孟简聪的声音再次传来:“放下来吧,走了。”
我便放下刀子,但仍将它攥在手中。
孟简聪说:“你还想做什么?正常人都不可能答应你私奔的。”
我一边抬起握刀的手,躲过孟简聪伸过来的手,一边说:“别欺负我是瞎子。”
他的笑声略带尴尬地传来:“我看到你握着它就害怕。”
眉刀虽然小,但很锋利,割得准,也可以割破自己的颈动脉。
我说:“你说,如果我拿着这把刀去威胁我爸爸,他是不是就妥协了?”
他说:“不会。”
“我不是他唯一的女儿么?”我是真的想这么试试:“如果是繁音的爸爸,就肯定会选自己的儿子。”
孟简聪却说:“虽然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但你还有两个女儿,而且都在他手里,所以,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失去继承人。而对他来说,策划多年,投入无数,终于可以完美地吃掉繁家,扩大家族的能量,报仇雪恨,你觉得孰轻孰重?”
我说:“我觉得你在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你坚持要去就去试试吧。”他说:“但别忘了,他曾把你丢在角落里,能对你有多少感情?要我告诉你,他对你们家六小姐有多好么?”
我摇头。
虽然心里觉得孟简聪肯定有往严重描述事情的意图,这样就可以让我觉得没用,不去继续折腾,但他说得似乎也没错。何况,虽然我刚跟我养父闹过,但那时只是动动嘴皮子,跟以死相逼仍有差距。
孟简聪见我不说话了,又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腕。这会儿我也不想挣扎了,松开手,任由他拿走了刀。
他说:“我再去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明天再走。你晚点陪苏先生吃晚餐,再找机会跟他示好,慢慢拖延着,或许还有一点机会。”
我问:“那天在商场一起救回来的小女孩,她后来到哪去了?”
孟简聪说:“已经出院了。”
“哪天出的?”
“三天前。”他说:“其实她早就该出院了,只是我一直担心她的心理状况,怕她被警方盯上,就多留了她一阵子,等风声完全过去,才决定放她走。”
和繁音前后脚出的院,时间上倒是很吻合,我说:“哦。”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还以为她已经被杀了。”我说:“毕竟风险这么大。”
孟简聪笑了:“我反而觉得她不错,询问过另外一位幸存的保镖,也说她最后关头表现得可圈可点,我觉得可以考虑吸纳一下。”
我点头,说:“走吧。”
“嗯?”他明知故问:“去哪?”
“加拿大。”我说。
他反而很诧异:“不要再试着努力一下吗?”
“不用了。”我指着自己的额头,说:“当年他朝我开过一枪,就在这里。”
“……”
“那天他没有对我留情,是我自己运气好,子弹卡住了,没能发射。”昨天我养父之所以特意拿出这件和流产来说,就是因为这两件事没得解释,他是真的想让我死。想到当时的画面,我也只有苦笑:“这次的事,我已经努力过了,但他又伤我的心……就赌他自己的运气吧。”
孟简聪不能跟我一起去加拿大,我自己上了飞机。
出发前,保镖把怜茵交给了我。此时她正躺下小篮子里睡午觉,我知道她睡觉轻,不敢碰她,只用手轻轻量了量,觉得她长大了许多。乳母也跟来了,毕竟孩子肯定已经记不清我。一路上聊着怜茵的趣事,总算让我的心情稍好了一些。
上飞机后,我其实有些累了,但一直睡不着,肚子也着实饿了,却吃几口便觉得堵在喉头。晚点时怜茵醒了,果然不太认得我了,乳母一直给她讲,慢慢将她的记忆勾了起来,最后终于钻进了我怀里,小狗似的把小脑袋在我的怀里蹭,一边跟我闹着玩,一边叫:“妈妈!”
这晚,我们自然是在飞机上度过的,怜茵在我怀里睡了,我搂着她,心想:其实繁音死了,最大的受益人是怜茵,她丝毫不喜欢繁音,甚至对他有阴影。他这个父亲的存在并没有给她带来过一天的好,完全可以没有他。
下飞机时,怜茵倒是醒着,但我毕竟看不到,走路仍需要人扶。因此怜茵的婴儿车由别人推着,她会说很多话了,但都是些吃的玩的、猫猫狗狗,刚下飞机,附近没什么人时,她还唱歌来着。
我们从飞机上下来后,会有单独通道,可以少走许多弯路,我也不知机场有没有变样,但凭感觉似乎没有变。
直到走得我双腿有些发软时,终于感觉我们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扇门前。
保镖先出去,然后女保镖扶着我出去。室外的风立刻拂面而来,清新的空气中有阳光的味道。
女保镖扶着我的手臂往前走,我想车肯定就在前面等着,她突然说:“不好!”边说,便往回拉我。
我还没来得及问,眼睛看不到,自然也无法太快反应,而且她这样一紧张,我的本能就是找怜茵。但我刚一转身,身后便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鼻味道强势涌入了我的鼻尖,乒乓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令我毛骨悚然:车已经发出这种动静,证明它不久前还在高速行驶,而气味和声音都离我非常近,那乒乓的声音更像是在撞人!
思及此,我本能地叫起来:“茵茵!茵茵!”
“她没事!”女保镖吼道:“走!”
但已经晚了,我只觉得有一只手臂蛇一样地缠住了我的腰,狠狠地拖我,像是要把我拖进车里。而与此同时,女保镖的手也加大了力量,我的肩膀都要被扯下去了,剧痛传来,我也顾不得很多,用剩下的左手手肘使劲顶搂着我的那人。
只听到一声男人的闷哼,手却丝毫没松,反而发了狠。随着一声闷响,女保镖的尖叫声传来,终于松开了攥着我的手。
我自己自然跑不掉了,被拖进了车里,随后,汽车便狂飙起来。
与此同时,小女孩的声音传来:“耶!”
我不由一愣,问:“念念?”
“妈妈!”一个小家伙扑进了我怀里。
我搂着她的肩膀,不由失神了一下,随即忙说:“茵茵还在他们手里呢!”
“没法抢了。”搂着我的人语气有点虚弱:“第一时间就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