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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作者:凌波的假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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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南哲现在已经万事俱备了,唯一的知情人也死在监狱了。

    但事情真的是这样吗?恐怕未必吧。

    杨阳和杨震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况且杨震手里真的没有一点砝码了吗?答案是否定的。

    都说人老成精,何况杨震,李南哲之前看到的文件只是他故意设计的,只不过现在李南哲做的所有事情都已经木已成舟,他们现在只凭那份遗嘱也是没有十全把握夺回锦绣的,但监狱的事情恰恰给了杨家背水一战的机会。

    不过,之前为了安全考虑,那份真正的,从美国带回来的遗嘱是交给了郝佳保管,但现在郝佳却一直沉睡不起。

    伊浔陪客户吃完饭正要离开,旁边包厢里忽然有人喊她进去。

    包厢里一大桌子她认识和不认识的人,正喝得酒酣耳热。

    伊浔是广告公司主管,没有这些富家公子小姐那么矜持,而且她一向最懂圈子里的规矩,挽起袖子就先干了两杯。

    接着,有人起哄说:“我们在给段公子接风洗尘,伊浔你再表示表示。”

    他们隔三岔五就给人接风,伊浔二话不说又干了两杯。

    后来,段有惟说就喜欢伊浔的豪爽。

    对方用到了“豪爽”这个形容词,可见是对她没什么别的想法了。

    段有惟的名声算不得好,与他门当户对的未婚妻都没有拴住他的心。他一向风流不羁、温柔多情,身边的红颜知己加起来估计能绕地球一圈。

    这类公子哥儿。伊浔一向对其敬谢不敏,但他们颇谈得来,一顿饭下来。段有惟对她的称呼已经从“伊小姐”变成“小伊”。散场的时候,他送了伊浔一瓶1990年的罗曼尼康帝,她知道这酒的价值,坚持不肯要。

    可段有惟说:“好酒要给懂酒的人。”

    其实她并不怎么懂酒,只是能喝而已。她千杯不醉,在城中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传奇人物。

    许是这个原因,段有惟后来经常找她喝酒。他们也不去多考究的地方。因为天气冷,所以去的大都是火锅店,涮一锅蔬菜、肉品。隔着腾腾热气推杯换盏。

    段有惟见识广博,伊浔博览群书,于是两个人天南海北地聊。

    酒酣耳热的高谈阔论,这场景并不浪漫。所以。即使次数多了,伊浔也从不觉得段有惟对她有其他意思。

    她不排斥跟段有惟交朋友,何况他还是一个特别仗义的朋友。

    那次圣诞节,一个三流小模特在公司拍了一组镜头,指名道姓要伊浔修片儿。修片儿是伊浔的绝活儿,但升了主管之后,她已经很少亲自动手,而对方也不过是个不出名的嫩模。她自然是拒绝了。

    因此她就得罪了人。小模特背后有金主,多方施压。上头给她两个选择,要么辞职,要么道歉。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倒是小嫩模跑来和她示弱,亲亲热热地喊她“姐姐”。

    她这才知道是段有惟出面摆平了这件事儿,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

    “碰巧看见你在挨训,就稍稍打听了一下。”他在电话里笑道,“虽然是举手之劳,但你还是要谢谢我。”

    “是是是。”她连声应道,“我请你喝酒。”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请客。

    地方是段有惟挑的,露天的烤肉大排档,一到晚上就特别热闹,“咝咝”的烤肉声不绝于耳。段有惟烤肉也很有两把刷子,伊浔吃得尽兴,忍不住打趣他道:“原来段公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怪不得市里的女子都心甘情愿做你的红颜知己。”

    他淡淡道:“我并不是个滥情的人。”

    他难得向谁解释什么,但明显不高兴了。伊浔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他们以往说话很少涉及私生活,比如他从来不提及自己的未婚妻。她连忙倒酒赔罪,这才发现他的杯子里还是满的。

    段有惟慢条斯理地说:“都喝酒了,谁开车?这个点很难叫到车的。”

    “叫不到车就走回去。”她把酒杯送到他嘴边,他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颇有忍了许久的感觉。

    后来,他们果真是走回去的。

    下了雪,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冰碴子,踩上去很有感觉。她只顾低着头使劲踩,没察觉对面的车辆,还好段有惟拽了她一把,她才堪堪躲过去。

    她的手很暖和,他的手却是冰凉的,其实他穿得并不少。她轻轻挣扎了一下,可他并没有放手,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她。

    被城市灯火掩去光辉的月亮忽然清明一片,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轻轻将他笼罩其中。

    伊浔莫名地心慌,掌心几乎热出汗来,但是下一秒他就松开手,不动声色道:“走吧。”

    他并没有送她到家,他们在路口分道扬镳。走到小区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见他还站在原地,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黑色大衣像镶了一层银边似的。

    隔了一条街的距离,她仿佛听到他叹了一口气。

    夜里,她接到他的电话,此刻,借着月光还能看到外头大雪纷飞,他低沉的声音自电话中传出:“现在有一个问题摆在我面前。”他打了一个比方,“我烧旺了炉子,如果再添一把柴,炉子上的水就会沸腾,我很烦恼该不该添这一把柴火。”

    他说得很隐晦,伊浔并没有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只是很中肯地给出意见:“如果你需要炉子里的水沸腾,那你就添吧。”

    他沉默片刻,道:“可是我怕沸腾的水烫伤别人。”

    他这样小心翼翼,伊浔不免笑他:“你管别人做什么?”

    挂了电话后,她仍然摸不着头脑。在她看来,段有惟不是一个该有烦恼的人,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生顺遂,实在是他们这些小市民羡慕忌妒恨的对象。

    第二天,她和一个难缠的客户在咖啡厅谈项目。对方来自大公司,一直神情倨傲,对她爱答不理,伊浔即使脸皮再厚也快说不下去,气馁间,忽见对方满面笑容地站起来,客客气气地打招呼:“有惟也在这儿喝咖啡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