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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美拉的表兄和堂兄妹们都从床上爬了起来,未必是想要报复回去,也有些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家族大了,就如树林,什么鸟都有。
有人会因为家族的强盛而感到自豪,也有人会因嫡系的权势心怀嫉恨,凭什么你们这么牛逼,我们这些支系都要生活在你们的阴影之中,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机会?平日里看到这些那些才华或是才干远远不如自己的嫡系继承人们无度的挥霍着权势和财富,而自己却因为想要出头不得不卑躬屈膝,为了一丁点好处连脸都不要了,却只能换来他们可怜的施舍?
只是因为自己不是嫡系么?
如今能看到嫡系被打了脸,对于这些支系的族人而言,其实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叫你们天天装逼。
脚步声惊动了罗西,罗西抬头看见了回旋式楼梯转角处的一伙年轻人,而那伙人正好也在看着他。他们想要亲眼看看,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中,被吹上天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样子,有什么神奇之处。
里恩脸色难看的很,因为砸酒吧的人中就有他一个,而且这也是他和多美拉一起决定的事情。他其实原本是不愿意对罗西的酒吧动手的,他虽然身在外地服役,但是对帝都里面的基本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特别是对那些刚刚窜起来的年轻人,都是做过功课的。他不愿意得罪罗西,是因为罗西背靠着教会,年青一代人可能没有感受到教会带来的威慑,但是里恩却非常的清楚。
他的祖上,就有一人被教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了,横尸街头。
可多美拉软言相劝,她又叫了一些朋友来,里恩不答应下来面子上过去,最后还是点头了。
没想到,报复来得如此之快,来得如此之猛烈。
这可是侯赛因议长的庄园呀!
如果让帝国领袖排排坐,侯赛因议长差不多排在前十。但即便是这样,罗西还是来了,并且毫不犹豫的把庄园一楼大厅砸的一塌糊涂。
“叫你的人停手……。”,里恩从人群中走出,“你也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吧。”
罗西扬头斜睨了他一眼,钩动了几下手指,“继续砸!”
被打散的四五十个护卫转了一圈又跑了出来,手中都提着寒光闪闪的长剑,他们面色涨红,一脸愤慨。有愤怒,也有羞愧,家族养着他们,为的就是护卫庄园与族人的安全,可他们却没有做到,不仅没有做到,还在庄园里丢了大人。至于动用长剑会不会造成死伤,此时已经管不到那么多了。如果时候真的需要人来背负起责任,他们愿意献上自己的生命。
用生命捍卫荣耀,并不是一句空话!
罗西瞳孔一缩,右手用力一甩,如奔腾河流一般的圣力迅速的集中在他右手的手心,一把莹白色的长剑快速的凝结出来。
纯白之剑。
说起来挺凑巧的,就在昨天晚上,他的祈祷等级突破了八级,可以使用神术之章中第一个攻击性的神术。
哈诺一愣,一脸狂热,许多神威骑士身形纷纷一震,他们太清楚纯白之剑代表着什么了,那可是进入主教的象征之一!换句话来说,罗西只用了短短八个月,就完成了许多人二三十年走完的路。
如果此时有人说罗西不是圣子,他们第一个不信。哪有普通人能这么快的累积圣力?真以为圣力的修炼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
就在两伙人要刀兵相见的时候,海因茨脸色阴沉着脸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瞥了一眼提着长剑要和罗西拼命的护卫,清冷的说了一句“胡闹”,整个一楼顿时安静了下来,护卫们低垂着脑袋,愧疚的抬不起头来。海因茨的目光落在那由纯白色光点组成的长剑上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永远忘不了曾经有一天,一伙人赤手空拳的出现在帝都,突然之间白光大作,一名侯爵倒在血泊之中。
当时,那些人手中的长剑,与罗西此时手中的长剑一模一样。
罗西手中的长剑化作斑点消散在空气中,他整理了一下着装,右手横在身前腰间,微微欠身,“很高兴见到您,海因茨阁下。”
海因茨还没有继承爵位,但是他的影响力已经不限于家族之中。很多人都知道他是侯赛因的接班人,也把他当做了世袭侯爵来看待。
他看着罗西,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如台风刮过的大厅仿佛没有在他的眼中存在,他颔首致意,“罗西子爵,我也非常荣幸能见到您。”,他说完环顾整个大厅,表情不变,“您玩的还愉快吗?”
罗西一抬手,他带来的人纷纷向他靠拢,站在他的身后。哈诺还扛着那副画,往后缩了缩。罗西抿了抿嘴,充满英气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的硬朗,他微微点头,“还可以,我现在心情很愉快。”
海因茨不想下来,他不想和罗西照面,因为一旦照面了,事情就要从私底下拿到桌面上来谈。谈,就意味着这件事最后肯定会不了了之,但是他又不得不出来,因为护卫队擅自的拿出了兵器。
如果只是单纯的打斗,他可以不出来,但是他们用兵器,就不能不出来。死伤,是绝对不允许的,矛盾再激化也还是矛盾,但是刀剑兵器加入到激化的反应中,就会催化出另外一种东西——仇恨。
不管谁死了,这都将化作解不开的仇恨,必然要有一方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收场。罗西背靠着教会,他又年轻冲动,万一真闹大了,他下黑手怎么办?海因茨还是把自己放在了文明人的角度上去看待问题,既然是文明人,那么就应该用文明的方式去解决,而不是依靠蛮力。
这就像两个人在打架,都只用拳头,不管怎么打,最后只会伤,不会亡。打不过没关系,以后还可以再打,可是掏刀子就不对了,特别是对方身上还带了枪的情况下,那是要不死不休了。
“都说罗西阁下那您是年轻俊彦,果然不假,不知道过几日您有没有时间,我想请您吃一顿饭。”,海因茨在下逐客令,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继续闹下去的必要了。
罗西望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对上海因茨这样的大贵族,罗西却一点也不落下风。过了片刻,他缓慢的点点头,“如您所愿。”,说完话他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微微一笑,转身就走。哈诺扛着油画瞪了海因茨一眼,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紧跟着罗西离开。
当他们离开了庄园的屋子之后,海因茨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的女儿砸了罗西的酒吧,罗西到这里来砸了他的家,看上去好像大家都吃了亏,可实际上是海因茨输了。
“父亲……”,多美拉浑身颤抖,只有她才明白,这个儒雅的男人实际上有多么的恐怖。她亲眼看见过海因茨亲手处死过一个人,就在地下室中。
海因茨猛地转过身一巴掌打在了多美拉的脸上,眯起的眼中寒光闪烁,一群小辈各个胆战心惊,鸦雀无声。
他指了指了多美拉,板着脸转身就走。
他已经能想象得到,明天的帝都有多热闹了。
管家带着一百多人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罗西一伙人,他愣了一下,心思电转,制止了准备动手的援兵,礼送罗西一行人离开。看着罗西他们在夜幕中消失不见,管家默默的摇了摇头。
真是多事之秋,也不知道明天要闹成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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