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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血案其实早已激起了阿提拉的警惕心,他虽然没有声张,却也让手下心腹盯着哈诺。哈诺大多数时候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相较于亚雷斯还不那么娴熟的办事风格,阿提拉这个快九十岁的老家伙显然经历过更多的事情,他的手段也更成熟,选择的人手也更聪明。
这些人从来不会靠近哈诺身边,更不会主动的进入伯爵府担任下人,而是以路人的身份,远远的观察着哈诺的行为。
帝都是一个国家政治和文化的中心,从古至今,无论是什么朝代,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是一个国家的首都,人口必然是爆炸性的。在挤满了行人的大街上,谁敢说离自己五十米外那个东张西望的人就一定在盯自己?
哈诺不是神,他做不到,所以他根本就发现不了。
当然,这么做大多数时候都能盯住哈诺,但是他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行踪,也容易摆脱盯梢人员的视线。
维娜和席拉的死,让阿提拉决定不能再等待下去。哈诺已经疯了,他杀人已经杀顺了手,阿提拉对哈诺此时的行为有着更加深刻的认识。曾几何时,他也经历过这个时期。教会曾经面对的敌人更强,更多,要处理的麻烦也数不胜数。
有人选择了妥协,有人选择的拒绝,他选择了杀戮。通过杀戮让敌人闭嘴,通过杀戮让敌人胆寒,以至于退让。这也是他被称为圣光之鞭的原因之一。
杀戮的确是解决分歧最好的办法,只要轻轻的拿走对方的生命,一切都由自己做主。
阿提拉也迷茫过,也疯狂过,但最后,他回归了真实的本我,重新找到了方向。
可哈诺不一样,他在极短的时间里,疯狂的杀戮,已经让他失去了回头的机会。他可以对帝都教堂的主教下手,可以安排杀手伏击继任的主教,可以为自己顺利接任帝都区牧首一职杀掉所有的反对派。他甚至为了私欲,杀掉了维娜和席拉。他已经疯了,已经不是把杀戮当做手段去解决分歧,而是把杀戮当做本能。
一旦有不如他愿的事情发生,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通过柔和的手段去协商,而是赤果果的杀。
放任这样一个祸害继续成长,必然会成为教会的心腹大患。他就像是一种致命的病毒,已经让一颗粗壮的大树坏死了一条枝干。如果不处理掉这坏死的枝干,终有一天他会影响到大树的根基。
二十名裁判所的审判骑士,加上阿提拉本人,超级豪华的队伍,这次的目标就是哈诺。
此时阿提拉已经改头换面,就算对他非常熟悉的人与他相对而坐,恐怕也认不出这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身价颇为丰厚的富贵中年人就是教会中大权在握的新教皇。
他此时望着不远处伯爵府的大门,有意无意的吃着点心,其余的人手都已经安排到了街面上,随时随地准备着暗杀的计划。只要哈诺从伯爵府出来,就没有再回去的机会。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太阳逐渐升高,可哈诺却没有丝毫要出来的迹象。
阿提拉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立刻吩咐人去查看一番,结果却让他震怒。
哈诺居然在昨天半夜,就通过伯爵府的地道跑了。
一定是有人将整个计划透露给了哈诺,而且这个人的身份地位并不低。知道这件事前因后果的使徒不超过五人,其中有三人是枢机主教,还有一人是泰兰教区的牧首。
至于执行任务的审判骑士,也只是在出动之前才知道这次行动的目标,他们没有这个机会让哈诺在昨天半夜就连夜逃离。
阿提拉也暗暗心惊,没想到哈诺的爪牙已经深入了教会各处,连枢机主教都会被他收买。
他心中发狠,不管是谁透露了这个计划,他都会亲自将那人钉死在火刑柱上烧死!
他挥了挥手,不管哈诺在不在,该执行的计划还是要执行的。审判骑士们也不再隐藏,纷纷露出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标识,直接闯入了哈诺的伯爵府。一应的账本、文册都被打包,属于教会的东西都被带走。伯爵府上的佣人也都被抓了起来,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审讯出哈诺平日里来往的客人中,有多少来自教会的人。
对于教会突然的行动,法比奥也感觉到一丝异样。除了在心里咒骂哈诺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外,也暗暗憎恨上了阿提拉。哈诺就算再怎么不对,他也是帝国的伯爵,你哪怕是教皇,也不能不给帝国一个交代就突袭了伯爵府,这要让皇室和贵族的面子往哪放?
虽然后面阿提拉派人说明了这件事,不过法比奥却不会因此而对阿提拉的憎恨有多少改善。
当然,为了在某些方面维持住此时的平衡,帝国也发布了针对哈诺的通缉令。
死活不论,十万金币。
一个可笑的数字。
任何一个贵族的家产都是以千万计,区区十万金币,恐怕赏金猎人们连抓捕的心思都不会有。
另一方面,哈诺得到了传信,连夜逃离帝都。
他很清楚,他此时的实力根本就不是阿提拉的对手,或者说整个帝国中实力方面能和阿提拉一较长短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而这些人,几乎全部都是罗西的死忠。
罗西用他特有的手段威逼利诱,让这些老顽固们死心塌地的向他效忠,远远不是哈诺可以动摇的。
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哈诺还是一走了之。
但他不会就此沉沦下去,相反的是他离开帝都之后,居然有了一种海阔凭鱼跃的痛快之感。
在帝都里,到处都充满了陷阱和危险。来自教会方面的,来自帝国贵族集团的,甚至是法比奥那个老东西对他都有所防备。他在夹缝中求存,又不能暴露自己,他觉得自己活得十分憋屈。
一离开帝都,一瞬间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让他想要高歌一曲。从此之后,他再也不用顾虑其他事情,一切都可以凭自己的喜好来做。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南方特区。
帝国和教会的势力在那里还没有彻底的张开,联邦遗老遗少们与帝国和教会之间的对抗也从来没有间断。况且还有真理会这样一个旗帜鲜明的反教会组织存在,那里将成为他的沃土,滋养出一个足以对抗教会的庞然大物。
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差不多三十余人。这些人低至牧师,高至枢机主教,都将成为他有力的武器,为属于他的时代,披荆斩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