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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一方通行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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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大眼妹,辛苦啦!”

    背对着我在电子屏前忙碌的卷发少女头也没回的嗯了一声,“怎么才回来,有些问题还要找你呢!”

    我朝门外的美琴招手示意了一下,才再次开口:“我这边也是碰上一堆麻烦事……不过那些先不提,该吃晚饭了!”

    “哦,知道了……”她一边躬身在仪器前操作着什么,一边以随意的语气应付道。

    “另外,有个人要向你咨询点事情。”

    “嗯?”

    布束终于停下了动作,回过头来,瞪起她那招牌似的大眼睛,“Original……”

    听到这个意为【原型】的单词,茶发少女的身形摇晃了一下,脸上瞬间血色全无,苍白的灯光从实验室顶部静静的投射下来,把她的脸色映照得愈发冰冷。

    我拍了拍美琴的肩膀,然后看向大眼妹,“具体的事情一会再说,先吃饭吧。”

    “唔……”她思考了几秒,又瞥了一眼还在发呆的美琴,点了点头,“嗯。”

    ……

    空旷的实验室只有机器声在嗡嗡响动,布束秉承“食不语”的准则,埋头认真的吃着饭。美琴虽然脱离了刚刚的抑郁状态,但显然也没什么聊天的兴致,只是面无表情的摆弄着呱太样式的手机。我应邀在电脑前处理布束留给我的一些技术难题,顺便浏览她一天的研究进程。我们三个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各忙各的,气氛略显诡异。

    过了好一阵,收拾餐具的声音才终于打破了沉寂。我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走过去帮忙。

    “……那么,这位就是负责【妹妹们】人格编写大科学家,布束砥信同学!”收拾完毕后,我们几人满脸严肃的相对而坐,颇有谈判的架势。

    “嗯,布束同学,你好……”美琴的表情并不拘谨,只是声音闷闷的,“我叫御坂美琴。”

    说起来,之前我已经和她介绍过大眼妹的情况了,现在也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开场白罢了。

    “嗯,御坂同学你好!”布束半合着眼睛,姿态很是威严,“幸会幸会。”

    嘿,这家伙就是喜欢装样子,明明傲娇的时候挺可爱嘛……

    “So,有关于那个实验,你想知道什么?”布束敏锐的察觉到了我带美琴来的目的,“事先声明,我知道的不多。”

    美琴摇了摇头,迫不及待的问出第一个问题:“妹妹们……还好么?”

    布束闻言愣了愣,把视线转向我。

    我无辜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应该……挺好的吧……”她很自然的把视线转了回去,“前几天我还见到一个呢,活蹦乱跳的,呵呵……”

    说到这里,她的脸部线条也柔和了许多,想必对于大眼妹来说,妹妹们就像是她的女儿一样吧。

    “那就好。”美琴低下头,喃喃的自语道。

    “我主要参与的,是名为【量产型能力者计划】的实验,目的在于百分之百确实生产在偶发下才会产生的超能力者……”布束以她惯用的冷静语调,有条不紊的开始介绍……

    虽然我偶而也在旁边做些补充,但大眼妹的思维非常缜密而富有条理,从头到尾讲下来,几乎没什么漏掉的地方,不禁让人感叹天才就是天才。

    除了实验相关外,布束也稍稍讲了一些【学习装置】和人格系统之类的内情,不过由于涉及到很多艰深的学术理论,又涉及到妹妹们的一些个人隐私,就没有细讲。

    美琴则是正襟危坐,仔细聆听,摆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还不时点头,完全是一副三好学生的架势……不得不说,大眼妹的气场还是挺强的。

    虽然她其实就是个傲娇!

    原本美琴似乎还有对于实验人员兴师问罪的打算,但几句话刚问出来,就被大眼妹把话题带到了学术讨论的方向,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

    ……

    离开研究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也许是放假的缘故,学园都市依然被密密麻麻的灯火笼罩着,显出难得一见的热闹夜景。

    我朝灯光最为明亮璀璨的方向望去,隐约还能听到乐曲声随风传来。

    咦,那不是艾丽莎的歌么?

    “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

    说着,我迈开步子,朝着另一个看不到丝毫灯光的方向前进。

    “这次是什么人?”

    “你的妹妹!”

    “诶?!”

    “还有个傲娇白毛……你见了就知道了!”

    话说,没有路灯的小巷,真是难走啊。

    我一边用手机照着路,一边暗自腹诽。

    希望不要碰到什么不良少年。

    “对了,美琴,你快攒几个闪电球出来照明!”

    “没电!”

    “怎么这样~~~”

    ……

    七拐八拐,终于到达了那栋阴暗潮湿的破旧楼房。

    “我妹妹就住这?”美琴的语气极度不满。

    “嘛,艰苦朴素可是传统美德!”我停了几秒,又补充道,“那个……是有点破哈。”

    “……”

    徒步走上楼梯后,我再次敲响了那道熟悉的木门。

    “查水表!”

    “你在说什么呢?!”身后的美琴奇怪的问道。

    但很快,木门内传来的萌萌萝莉音就给了她答案。

    “春日姐姐来啦!”

    一声高呼之后,便是从远至近的“啪嗒啪嗒”的拖鞋声,然后门“呼啦”一下被猛的拉开了。

    “呦!”我抬起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向旁边挪了一步,“御坂御坂,你看我带谁来了!”

    小萝莉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那里,许久,才仰着头小心翼翼的开口:“姐姐大人……”

    “你是……”

    “我是姐姐大人的克隆人,检体编号20001。”

    “……”美琴神色复杂,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先进去吧!”

    ……

    依旧是乱糟糟的客厅中,一个白发少女正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不时还随着里面主持人的调侃嘿嘿的傻乐,毫无形象可言。

    我走过去拍了她一下,“喂,有客人来了!”

    “小鬼,别闹!”百合子不耐烦的拂开我的手臂,“让我清静一会!”

    “是我啦!”

    “……”

    我眯起眼,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她把除了来自电视方向之外其他声音全部反射了出去。

    呃……想到最后之作一刻也不得消停的性格,我还是稍稍能够理解她的苦衷的。

    因为,百合子小姐可是个恬静的文学少女呀!(误)

    “嘿嘿嘿嘿~”某白毛少女再次发出大叔式的痴笑,搞得另一边上演姐妹相认戏码的两人也不禁投来鄙视的目光。

    百合子,你作为学园都市NO.1的威严跑哪去了啊喂!

    为了防止更加令人尴尬的场面发生,我几步走到了她和电视的中间,挡住她的视线。

    看到我后,她不但没打招呼,反而皱着眉头,露出凶戾的眼神。“怎么又是你!快闪开!”

    太熟了所以完全不当回事吗?

    我挑了挑眉毛,转身把电视的插头拔掉了。

    “你?!”

    “有客人来了,你也给我收敛点!”

    “谁啊?”做出一副准备发脾气架势的百合子满脸不爽的回过头去,便看到了正笑眯眯抚摸最后之作脑袋的美琴,瞬间就哑了火。

    她缓慢的转了回来,用带着血丝的可怕双眸瞪着我,低声问道:“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人家妹妹住在这里,还不能来看看啊?”

    “就这样和我见面,不好吧……”

    “没关系,她还不知道你那个实验的事。”

    “唉——”百合子长叹一声,垂下眼帘。

    我见她情绪低落,便换个话题来让她振奋精神。

    “顺便一提,她大概要把最后之作领走了……”

    嘿嘿,这个死萝莉控一定会炸毛吧。

    “唉——”出乎我意料,她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是看着地面,发出悠长的叹息声。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我……没有资格抚养最后之作……原本是想赎罪的……不过,带走也好……”

    至此,她早已没有作为排名第一超能力者的骄傲,有的,只是对自己犯下罪孽的深深懊悔。

    我刚要出言安慰,一个声音仿佛清晨的阳光一般,直直射入这灰暗的气氛中,“姐姐大人,快来快来,这是我家的百合子姐姐,御坂御坂骄傲的介绍道。”

    “呃……”被最后制作拉住手的美琴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你好,百合子……”

    可是白发少女只是低着头,似乎完全没有回答的打算。

    “喂!姐姐大人在和你打招呼耶!御坂御坂大声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就是,你就别在这装文艺少女了!”我也在一旁搭腔。

    可最终百合子还是没有抬头,只是用极低的声音回了一句:“你好”就再也不出声了。

    “呃,这家伙比较羞涩,很少和不认识的人搭话。”我干笑着解释道。

    美琴倒是没怀疑什么,只是理解的点了点头,就回去和她亲爱的妹妹继续交流了,而最后之作也很懂事的没有再提百合子的事。

    我也不好意思过去打扰姐妹俩的私房话,只好坐在这里陪傲娇白毛少女看电视……

    咦,这是什么节目,以前怎么没听过?

    对了,最近电视都被淡希冰华她们用来接游戏机了……

    ……

    噗,这主持人挺逗的嘛!

    口才也不错……

    “噗哧——”我捂着嘴,强忍住笑意。

    处于消沉状态的百合子鄙视的斜了我一眼。

    看啥看,你刚才笑的更厉害!

    ……哎呀,真好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爆笑出来。

    哎呦呦,笑死我了。

    我一边狂笑着,一边用拳头捶沙发,但还是无法发泄憋在胸中的那股强烈笑意,于是又使劲跺脚,发出咚咚的响声。

    “哈哈哈!”(咚咚咚)

    “哈哈哈哈!”(咚咚咚咚)

    “哈哈哈哈哈哈哈!”(咚咚咚咚咚咚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地板被我踩出几道裂纹。

    哇啊,惨了,力道一下子没控制住。

    在几个人不明目光的注视下,我悻悻然收住笑声,抬起脚,缩回沙发上。

    在那一刻,整个屋子都安静得有些诡异,只剩下嘈杂的电视声在不合时宜的响着。

    “唉——”

    某白毛少女的叹息声,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