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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惊变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等看清了徐若芷到底做了什么的时候,在场看见的人脸色都是一变。
四月的脸上更是震惊,眼睁睁看着徐若芷鹅黄色的衣料上面渐渐被染红,也看见自己的手也被那沁出的血,沾染了血色。
四月一惊,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徐若芷虚弱的哭喊声:“你怎么这么狠毒,你竟要杀我!”
接着四月就看见张嬷嬷一把扑在了徐若芷的身上,朝着身后跟过来的丫头喊道:“快去请老太太!魏姨娘杀人了!”
再然后就是慌乱的脚步声。
四月用力抽回手后退一步,看着徐若芷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看着张嬷嬷抱着徐若芷在地上嚎哭,屋子内乱成了一团。
四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紧紧抓住春桃的手,对着春桃道:“快去叫管家去请大夫进来!”
“快!”
地上的张嬷嬷还在哭喊着:“玉清院的魏姨娘杀人啦……”
那声音又尖又利,外头路过的丫头都能清晰听见。
陈嬷嬷看了眼眼神同样有些慌乱的四月,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那张嬷嬷脸上:“你这婆子休要胡说,当时场面如何我们可都看着的,待会儿就算是老太太来了,也自然有老太太公正评理!”
张嬷嬷被打了这一巴掌,哭得就越发凄厉:“玉清院一个妾室的婆子就敢打太太身边的贴身嬷嬷。”
“你玉清院如今得了宠,便不将大太太放在眼里了!”
“我家大太太现在还是嫡妻,就算是被休了,也容不得你们这奴婢出生的欺辱!”
四月皱眉听着张嬷嬷这番话,心知老太太的性子,最重规矩,徐若芷还没被赶出去,那就仍是大太太。
自己的人打了她的贴身嬷嬷,在老太太那里的确说不过去。
四月看旁边陈嬷嬷一脸愤怒,抬手拦住陈嬷嬷道:“嬷嬷且先平气,如今还是先等老太太来了再说。”
“免得到时候再被握住了什么把柄,更是说不清了。”
徐若芷现在蜷缩在了一团,正被张嬷嬷抱在了怀里。
而那把匕首正落在了地上。
那被张嬷嬷捂住的腹部还在涔涔冒着血,血水从张嬷嬷的指尖流了出来。
她没想到徐若芷会用这样方式来陷害自己。
临到这个时刻,她都不想要放过自己。
四月看了眼外面,蹲下身在徐若芷的面前轻声道:“大太太这样做,最后真的就能如愿吗?”
徐若芷没有回答四月的话,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只有溢出来的呻吟声。
四月也没想过徐若芷能回自己的话,只是将视线落在了地面上的匕首上面。
这种匕首再寻常不过,四月知道自己屋子里没有匕首,她在想着待会儿老太太来了要怎么说。
徐若芷铁了心的要诬陷自己,即便自己身边有人看见,但这里是玉清院,身边是自己的人,老太太也不一定信她。
但样子还是要做的。
又看了外面一眼,在见到院门口浩浩荡荡过来的身影时,四月就一下跪在了徐若芷的面前,一手托着肚子,一只手按向徐若芷的腹部,哭道:“大太太,大太太,您怎么能想不开……”
“您若是觉得是明月的错,明月就去求老太太做主,放明月回去。”
“明月从来没挑唆过大公子,大太太你醒醒……”
四月的话才刚刚落,一道严厉的婆子声音便传来:“老太太来了,休要喧哗。”
四月一下子闭了嘴,抬头看向了一脸沉色过来的老太太。
只见老太太身边被两名婆子搀扶着,依旧锐利的眼神扫了屋内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张嬷嬷怀里的徐若芷身上。
她抿着唇没说话,但那一张冷冷的不怒自威的神色,还是让在场众人心里都跳了跳。
一名贴身丫头去端了一张椅子过来,林嬷嬷就扶着老太太坐在了屋内的上位。
老太太靠在椅子上,冷眼皱眉看向了四月:“请了大夫了没有。”
四月就忙擦了眼泪道:“妾已经叫人赶紧去叫管家请大夫去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冷冷的眼神这才看向抱着徐若芷的张嬷嬷:“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嬷嬷抱着徐若芷不好磕头,就朝着老太太哭道:“回老太太的话,昨夜大公子给我家太太递了一纸休书,我家太太昨夜就哭了一夜,舍不得顾家,就迟迟不愿按手印。”
“我家太太怕是自己得罪了魏姨娘,这才落了这下场,今日就一早就来魏姨娘这里赔罪。”
“我家太太还给魏姨娘跪下,求着魏姨娘说自己愿意做小,只让魏姨娘能让太太继续留在顾府。”
“可魏姨娘却说,她怀上了大院的长孙,等长孙生下来,还要做大公子的正妻,我家太太就是拦路石,她根本容不下。”
说着张嬷嬷哭的更加厉害,满屋子都是她的哭声:“我家太太心如死灰,拿着匕首想要自戕威胁魏姨娘,只求魏姨娘能让她留下。”
“可魏姨娘却忽然发怒,握住我家太太的手用力推,那匕首就刺进了我家太太的肚子里了。”
张嬷嬷又用力在地上磕头,咚咚的声音在屋子里分外清晰,任谁听了都要心惊。
“我家太太是不该拿匕首威胁姨娘,可魏姨娘也不该想要我家太太的命去!”
“大公子承诺过,即便休了太太也会安顿好太太,可现在我家太太快活不成了……”
这般是非黑白颠倒,让四月的神情微微一变。
这张嬷嬷的确好一张嘴,今日这件事是临时起意,她都有些不信了。
四月听张嬷嬷说完,也忙跪在了地上,对着老太太哭道:“还请老太太明察,今日大太太来妾这里,是要威胁妾去求大公子不要休了大太太。”
“可这些日子妾每日里都劝了,可大公子却说妾一妇人,不该管这些事情,妾便不敢再多说了。”
说着四月用帕子抹着眼泪,哭声哽咽,一张脸尽是软弱:“妾只是一个低微的妾室,只知道侍奉大公子,其他的都不懂,如何能劝得动大公子。”
“妾也不知大公子为何会这样做,妾也一直敬重着大太太,不管中间出了什么事情,也依旧将太太太奉为主母。”
“只是妾没想到,妾只是诉说了妾的苦处,大太太竟然就拿着匕首刺了自己。”
“又反过来说是妾推的。”
说着四月看向老太太:“还请老太太做主,还明月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