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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宁贞听见四月冷静的话一愣,随即怔怔点点头:“姐姐说的也是。”
四月垂眸握紧了万宁贞的手,看着万宁贞娴静的模样低声道:“宁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魏家发生的这些事情,你可觉得厌烦?”
万宁贞一愣,随即看着四月笑道:“姐姐怎么说这个话,宁贞从来没有觉得厌烦过。”
“我嫁进魏家来,便是将自己当做了魏家人。”
“魏家的事也与我有关系,我自然要多操心些。”
说着万宁贞又朝着四月笑了下:“魏家的事情我也没有告诉母亲,我也没后悔嫁进来。”
“我的夫君待我很好,我也相信我的夫君往后会有前程,就算夫君不在京城内,我也跟着夫君一起。”
说着她又对四月一笑:“夫君说姐姐这次事情,也是魏家的错,他也不怪姐姐。”
四月看着万宁贞脸上的笑意,万宁贞这分安然的心思,她倒是意外。
两人又坐着说了会儿其他的话,一转头就看见魏时云走了过来。
四月看到万宁贞一见到魏时云就站了起来,身子不由自主靠向魏时云。
四月又看了看万宁贞脸上的表情,脸上挂着温柔淡笑,端庄仪容与温柔小意皆在,谁能不喜欢。
又看大哥的手自然的已经揽在了万宁贞的腰上,眼里难得柔情。
又听魏时云对万宁贞担心道:“还是去屋子里吧,别吹凉了。”
明明就是六月的天气,夜里正是凉爽的时候,大哥却居然说怕吹凉了。
四月看了看,脸上带起笑意,站了起来道:“我也该走了。”
魏时云看向四月,看着暗色里她脸上的笑意,深吸一口气,又低声道:“明月,希望你能忘记过去所有不快的事情。”
“若是有机会,也给魏家一个弥补的机会,也给我一个重新做大哥的机会。”
四月看着魏时云笑:“往后的日子我们各过各的。”
“大哥与大嫂也自过自己的日子去,大哥也不必对我有愧疚,我早忘了。”
四月的话落下,场面宁静,无人说话。
万宁贞卡呢眼魏时云,感受到了尴尬的气氛,就拉着四月的袖口打破沉默:“姐姐可别叫我大嫂,姐姐比我大几岁,就叫我妹妹就是。”
“我也觉得这样亲切呢。”
四月笑了笑,顺着这玩笑话说下去:“我不过是怕我大哥听了不高兴。”
万宁贞一听这挪揄的话就笑:“那可不会。”
说着她抬头看向身边的魏时云:“是不是?”
魏时云笑了笑:“如何称呼我都不在意。”
他深深看着四月:“我在意的是,一家人能够好好的没有间隙。”
四月稍微怔了下,随即笑道:“会的。”
顾容珩抱着明夷站在不远处,看着四月脸上的笑意,唇角也勾了起来。
怀里的小团子早就看见母亲了,伸出小胖手往四月那边伸,身子前倾着要往四月那边去。
顾容珩拍了拍明夷的小屁股:“急什么。”
说着就抱着明夷往四月那边走。
小明夷被父亲那一巴掌打的嘴一撇就哭了起来,四月听到声音转头去看,就见着顾容珩怀里的明夷蹬着小短腿哭的不行。
再看顾容珩一脸不耐烦,冷着脸想吓人,可越吓明夷就哭的更厉害。
四月忙走过去将明夷抱在怀里,看了顾容珩一眼:“夫君怎么还吓人呢。”
“哄过这么久也记不住。”
顾容珩看着四月挑眉:“四月只顾着自己出去说话,把我和明夷晾在一边,现在四月竟埋冤我了。”
四月无奈,抬头看向顾容珩。
斑驳的影子打在那张俊雅深刻的脸上分外深邃,让四月看得呆了呆,缓过神来才摇摇头:“夫君难道连这醋也要吃?”
顾容珩捏了捏四月的脸,小脸儿长开不少,比起以前略有婴肥的脸蛋更尖细了些,容色长开,水眸一抬就是一捧春水,看过来就有两分情意。
他弯腰抵在四月面前,两人四目相对,顾容珩眼神烁烁:“我与四月新婚可才一年多,自然如胶似漆。”
说着他眼一挑,瞧着像是不悦:“难道四月不是?”
四月抱着明夷,瞧着顾容珩这历来没变的傲娇眼神,情不自禁笑了笑:“我自然也是。”
她主动靠在顾容珩胸膛上,眼里热了热:“我也舍不得离开夫君。”
顾容珩将抵在怀里的人抱住,抚向四月的头发,低声道:“那四月往后就好好的,要时刻记着我和明夷,不许再出事。”
四月仰起了潮湿的泪眼看着顾容珩:“那夫君也是。”
顾容珩好笑:“四月几时看见我出事了?”
四月哼了一声:“有没有我也不许。”
顾容珩倒是喜欢四月这小性子,拍拍她的背都依她。
魏时云和万宁贞站在原地看着,又悄无声息的从另一头走了。
顾容珩瞧着魏时云走远的背影,将四月一把就抱在怀里坐下,拇指擦过四月的泪光,低头看她:“四月,为什么不回头看你母亲?”
四月怔了怔,抬头看着顾容珩:“夫君觉得我应该回头吗?”
“与母亲和好。”
顾容珩笑了下:“我只是以为四月的性子从来都软,会原谅所有的事情。”
四月看着自己的脚尖出神,轻轻道:“我也以为自己能原谅所有的事情的。”
“就算南玲月陷害我,要是她对我诚心道歉,我最后还是会选择原谅她。”
“可是我独独没办法这样轻而易举的原谅母亲。”
“虽然我对大哥和父亲说我早已经不在意过去的事情,对母亲已经无爱无恨,但我心里知道,我对母亲始终都无法释怀。”
“我无法释怀为什么明明我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而母亲却要那样残忍的对我。”
四月抬起脸看向顾容珩:“夫君,你说我明明可以原谅别人,却独独对自己的母亲这样绝情。”
“是不是其实我与母亲也是同样的人。”
顾容珩静静听着四月的话,看着她带着水色的眼睛看过来,月色打在她的肩膀上,柔弱的像是一块上好的玉器,就连捧在手里也怕她哪一天就会摔了下去。
四月自来都是如此脆弱。
即便她现在已渐渐有主母的从容淡定,但只有顾容珩懂她,她只是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不易碎,让心术不正之人不敢轻易尝试。
这的确是顾容珩愿意看到的。
现在的四月柔软且坚韧,她已经渐渐能够保护自己,已经渐渐能够隐藏住自己的情绪。
好在那被隐藏的情绪,她能够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