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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八福晋虽然打定主意要给自己夫君找个助益很大的侧福晋,以助他成就大事,可她心里还是很难过的,所以才会忍不住时时提醒。
而此刻的靳水月,脚步是越来越快了,仿佛身后有人追她似得。
细想之下,靳水月不得不害怕。
十三阿哥也就不说了,他们毕竟幼年相识,敏贵妃和他有那个意思也是正常的,而且她能肯定,以十三的人品,想娶她肯定不是为了权势富贵。
至于四阿哥,他在靳水月心里面就是个纠结难懂的人,至于他有没有别的目的,靳水月不得而知,也有些想不通,所以根本不想去面对。
那么八阿哥呢?深居简出几乎不理人的良妃今儿个竟然请她去储秀宫小坐,还送了一串血玉珠子,靳水月如今都还记得太后娘娘看到那珠子时脸色有多难看,证明那珠子是有深意的。
紧接着她滑倒,八阿哥救她,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儿吗?
“郡主,八阿哥真如传说中一样,温柔极了,善良极了。”刚刚上了靳府的马车,妙穗便笑着说道,小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娇俏之色。
“善良?”靳水月闻言笑了:“皇家人即便有那么一丝丝善良,也只会在他们最在意的人面前流露,我们和八阿哥非亲非故,他凭什么对我们善良?妙穗,关键时刻你可别犯花痴,你不觉得今儿个的事儿有些蹊跷吗?”
“郡主,奴婢没有发现异常。”妙穗沉思了片刻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今儿个的确有些不专心。
“你啊,小小年纪就中了美男计,还夸人家,莫不是想嫁给八阿哥?”靳水月低声打趣道。
“不是的,奴婢身份卑微,哪里配得上八阿哥。”妙穗连忙摇头,声音越来越低。
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小丫头,当初差点饿死,若不是主子收留,她早就丢了小命,如今能跟在主子身边做贴身丫头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哪里还敢想那些异想天开的事儿。
“笨丫头,莫不是你真的对他有意,若真是,我倒是可以成全你,旁的不说,做个侍妾倒是有可能。”靳水月忍不住低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严肃之色。
只是一面之缘,这丫头莫不是真的看上了披着狼皮的八阿哥?
还是说这丫头早先宫宴的时候就注意到人家了?
“不不不,奴婢不去,奴婢可没有这个心思。”妙穗连忙摇头,她不过是夸了八阿哥几句,她可没有想嫁给人家。
“算你识相,八阿哥惧内,对嫡福晋言听计从,皇上几月前赏赐给八阿哥的侍妾,早就被八福晋赶到庄子上‘颐养天年’了,还不知未来多凄惨呢,进了他府上,就是跳进了火坑。”靳水月松了一口气道。
“是,奴婢知道了。”妙穗连忙点头,心里觉得有点冤,她真的没想嫁给八阿哥。
“我方才瞧了一眼我们滑倒的地方,那是一层很光滑的冰面,按理说宫中积雪****清扫,不至于结成冰面才是。”靳水月低声说道。
“雪地难行,清扫过后的也难走,路面结冰也正常啊。”妙穗想了想后低声说道,她昨儿个在府上时都险些走摔了呢。
“也是……不过……若是有人故意为之,往地面上泼点水之类的,那就另当别论了。”靳水月想了想后如此说道。
她现在不仅没有像八福晋想的那样对八阿哥感恩戴德,甚至还怀疑他们动了手脚。
回到府中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该到用晚膳的时辰了,今儿个她生辰,家里的亲戚们都给她准备了贺礼,连两位姐姐都派人送了东西回来。
一顿晚膳也吃的其乐融融,靳水月最开心的就是一家人在一起,每当这个时候心里总是格外温暖和舒心,唯一的遗憾便是父亲和母亲不能回来,不过一想到二姐姐有了身孕,母亲应该很快要回来了,她就很开心。
“郡主,您少喝两口。”妙穗见自家主子还在喝杯子里的酒,大有不喝完不放下的趋势,便低声劝说着。
“没事,我平日里几乎滴酒不沾,今儿个我过生辰,我高兴。”靳水月笑眯眯说道。
她的确不善饮酒,一小杯下去就会醉,但是今儿个却厉害了很多,大概是高兴的缘故,小酒杯都喝了三杯了。
众人见她这样,又忍不住打趣了几句,又过了一小会才各自离开偏厅回房了。
“郡主您慢点。”妙穗和巧穗一左一右扶着她慢慢往兰香院走去,至于芸娘,早就回去给她煮醒酒汤了。
其实靳水月并没有醉,她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就是浑身酸软无力,走起路来有些不稳。
回了屋,喝了醒酒汤,又匆匆忙忙梳洗一番后,妙穗等人便要伺候她睡下了,可靳水月精神好得很,一点儿都不想睡,在屋里到处乱窜,一会去二姐姐屋里拿着姐姐平素里用来练舞的轻纱转圈圈,一会在大姐姐没有带走的琴面前乱弹一通,开心的不得了。
“我瞧着郡主肯定是醉了。”巧穗强压下想要捂住耳朵的冲动,一边听着自家主子弹出来的“魔音”一边咽了咽口水说道。
“不会吧,我瞧着郡主说话头头是道,好像没醉,可……。”妙穗才说到此处,就听到耳边传来刺耳的响声,她家主子正在古筝面前乱扒。
“看来咱们家主子和旁人不一样,酒醉了脑子是清醒的,可是行为嘛,完全不受控制,算了,主子难得如此高兴,让她去吧。”芸娘在一旁笑着说道。
就在靳水月乐呵呵的“耍酒疯”时,四阿哥正在他的书房内听着身侧黑衣人的禀报。
一开始,一切都还算正常,可越到后头,四阿哥的脸色越差。
“主子……。”黑衣人见四阿哥半晌不说话,虽然知道自家主子向来沉默寡言,可是平素里总会应一声,今儿个有些异常,他便忍不住喊了一声。
“退下吧。”四阿哥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片刻后便从屋里消失不见了,正如他出现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苏培盛。”屋里静了许久后,四阿哥略显恼怒的声音响起。
“奴才在。”站在外间的苏培盛立即打开帘子走了进来,却见自家主子正在换衣裳。
“爷,大冷天的,您还是穿上福晋给您做的这件棉衣吧,这衣裳太单薄了。”苏培盛见自家主子把穿在外头的棉衣脱下,竟然穿上了一件很单薄的淡青色锦衣,微微有些吃惊,虽然屋里烧着地龙又放了炭盆,可主子金贵之身,可不能被冷着。
四阿哥却什么都没有说,换好衣裳后便欲往外走去。
“爷,您这是要去哪儿?”苏培盛惊得眼睛瞪的老大,大冷天的,眼看着雪又要下拉了,他家主子这是要去哪儿?
“我出去办些事儿,你去告诉李氏,今夜我不去她屋里了,不必透露我的行踪。”四阿哥语气十分清冷,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
“是。”苏培盛应了一声,正欲说些什么,却见自家主子转眼就没了人影,主子武功不错,他虽然会点儿拳脚功夫,可比起主子来差远了,想追都追不上,他本想叫平日里贴身伺候主子的两个侍卫跟上去,却发现人也不在院子里。
方才他伺候在屋外,主子的密谈和主子说了什么他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陆陆续续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字眼,那便是“郡主”。
和主子有牵扯的无非是靳家那位郡主,他家主子这般急匆匆的出去,肯定是因为靳家那位小主子。
“这么冷的天,主子为了方便出行穿的那样单薄,可别生病了。”苏培盛担心的不成,可他也不能跟着去,只能急的在原地打转,过了好久才因为冷风刺骨又跑回了屋里,可刚刚进屋,暖和了片刻,便想起主子方才的吩咐,又急匆匆往侧福晋李氏的院子里跑去了。
李氏此刻正在逗着自己的女儿和儿子,见苏培盛来了之后,以为四阿哥马上就到,立即让乳母将孩子们带下去了。
“苏培盛,四爷可是快到了?我这就去迎接。”李氏挺着大肚子站起身来,一脸喜气的说道。
她如今身怀有孕,她家四爷对她还算照顾,时常会过来陪陪她,府里女人不多,四爷厌恶格格宋氏,新来的钮祜禄氏年纪又小,四爷连碰都没有碰过,四福晋也不得宠,她家四爷不来她这儿,还能去哪儿?
“侧福晋,爷他有些要紧事要处理,今儿个就不过来了。”苏培盛低声禀道。
李氏闻言脸色变了又变,沉吟片刻才道:“好,我知道了,烦劳你跑一趟了。”
“这是奴才分内应该的,奴才告退了。”苏培盛一边说着一边退了下去。
“去给本福晋查查今儿个四爷去了哪个贱人那儿。”苏培盛刚走,李氏便对身边的人吩咐道,眼中满是戾气。
就在李氏发飙之时,四阿哥人已经到了靳府外头,对于这儿,他不算陌生,好几个月之前,他便是从这儿翻墙而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