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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奴才给您请安。”苏培盛当真被惊到了,下意识冒了这么一句出来,听得一旁的妙穗忍不住捂着嘴低声笑了起来。
“嘿嘿嘿……爷要出去啊。”苏培盛轻轻挠了挠头,一脸尴尬道。
“嗯。”四阿哥点了点头,拉着靳水月的手出来了,一众奴才们立即低下了头,不敢抬头看。
“你歇着吧,不用送我回去了。”靳水月看着四阿哥,低声说道,又对苏培盛道:“苏培盛,伺候你家四爷梳洗歇下吧。”
夜里天冷,他只穿了寻常的棉衣就出来了,还吵着要送她回去,可把靳水月给郁闷到了,关键是这丫的虽然今儿个还算听话,可她刚刚要给他披上斗篷时,他死活不要,说热,不用了。
感受着冷风里传来的刺骨寒意,靳水月撇了撇嘴,心想道,不听话就冷死你,活该。
拉着靳水月的手,四阿哥一开始走的很稳,到后面就有点歪歪倒倒的了,说话也开始变的左一句有一句来,不过唯一不变的是,都是围绕靳水月在说,到最后,他居然自保奋勇说要背她回去,还说什么,大半夜的又冷,舍不得她走路之类的,可把靳水月给郁闷到了。
俗话说得好,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靳水月也算深刻的体会到了,哪怕他都醉了,可他的力气还是比她大很多,到最后她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某个人背着她歪歪倒倒的走,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已经到不认识路的节奏了,苏培盛的灯笼在前头引路,可他就有本事窜到别的地方去,吓得苏培盛又赶紧过来追,于是乎……原本只有半刻钟就能到的路程,硬是被他走了两刻钟。
众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一路上又惊现,又想笑。
当然,靳水月最佩服他的地方还不是这个,他每次看着都要摔倒了,但次次都能化险为夷,背着她还真的到了帐篷外头。
“回去睡吧,天冷……。”四阿哥说话倒是清楚,可是看眼神就知道他现在有点昏头了,大概是强撑着吧。
“好,你也快点回去了。”若不是苏培盛跟着,靳水月真不放心他回去,可她若是送他,以他的脾气,肯定又要送她,其结果就是……不用睡了,一晚上就折腾吧。
“你先进去,我看着……。”四阿哥轻轻拍了拍靳水月的手笑道。
“你先走吧。”靳水月有些无奈道。
“你先进去……。”四阿哥坚持。
“……。”靳水月真无话可说了,只好带着妙穗进去了。
“爷……咱们该回去了。”苏培盛看着自家四爷,笑着说道。
“好……。”四阿哥闻言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看苏培盛,摇摇晃晃往前走去。
“爷……。”苏培盛吓了一跳,立即提着灯笼跟了上去,本想扶着自家主子,可主子却不要他扶,这次竟然没有走错路,歪歪倒倒的就到了他们帐篷外头了,看的苏培盛有点儿傻眼了。
难道主子刚刚是舍不得郡主,故意乱窜的?
苏培盛觉得自己冷汗都要下来了,谁有本事像他家主子这样,都喝醉了,脑子里竟然还能想那么多事儿。
四阿哥进了帐篷之后,摸到床上,倒下去就睡,苏培盛试着喊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不得不说,他家四爷为了郡主也真是很拼了,他跟着自家四爷这么多年了,知道他甚少饮酒,有时候是因为有宫宴,亦或者兄弟几个聚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喝那么一点点,但是绝不会像今儿个这样敞开喝。
自然……这一喝就把苏培盛给吓到了,他头一次知道自家主子有这样的酒量,一个人灌倒了两个后,竟然还有本事把郡主绕着弯儿背回去,这会子倒是倒头就睡,像个喝醉了的样子了。
轻轻为自家主子拉好被褥,苏培盛让才坐到了地垫上守夜。
折腾了一宿,他也累了,不一会就沉沉睡去了,等到第二日起来时,外头已经大亮了,他下意识往床上看了一眼,他家主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剩下的只有主子昨儿个穿的那套衣裳,足以证明主子已经换好衣裳出去了。
苏培盛浑身一个激灵,站起身掀开帘子跑了出去,才发现太阳都升得老高了。
“四爷呢?”苏培盛看着守在外头的侍卫问道。
“回公公的话,贝勒爷一早就和十三爷出去狩猎了。”侍卫低声回道。
苏培盛闻言愣住了,忙活了一夜,他这个没喝酒的人都忍不住睡过头了,他家四爷竟然还去打猎了,到底还是不是人?
同样觉得四阿哥不是人的,还有刚刚爬起来,黑眼圈都冒出来的靳水月。
那丫的昨儿个背着她摇摇晃晃的绕了一圈,虽然心里甜蜜,但是也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以至于她后面回来就失眠了,赖床到了现在,他倒好,听十公主说,人家一早就神清气爽的出去狩猎了,活蹦乱跳的。
“怎么样?要不要过去围场那边瞧瞧四哥?”十公主凑到靳水月跟前笑道。
“不去。”靳水月摸了摸自己有些发肿的眼睛,一脸委屈的说道,不过才说完片刻,她就反悔了,低声道:“算了,还是去去吧,今儿个是最后一日了。”
“我就知道你会去。”十公主闻言笑了起来,让人给靳水月准备早膳去了。
就在靳水月准备妥当,和十公主一起往看台那边去时,讷尔苏才从宿醉中醒了过来,浑身酸疼不说,脑仁儿更疼的要命,还昏昏沉沉的。
“王爷,您没事吧。”曹氏连忙上前低声问道,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妹妹才从马上摔了下去,半张脸肿的不成样子,她家夫君又和人喝醉了,一整夜都没有醒,为了自己这两个至亲之人,她可是操碎心了。
“没事。”讷尔苏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拿水来。”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渴,只觉得自己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好。”曹氏闻言立即笑着点了点头,去倒水了。
“罗卜臧衮布怎么样了?”讷尔苏喝了水后,才低声问道,虽然昨儿个喝多了,但是他还是有点儿记忆的,罗卜臧衮布那厮在草原上长大,时常吹嘘,说他千杯不醉,怎么讷尔苏却记得昨晚上最先倒下的是他呢。
“尚未醒来,已经请了太医过去帮忙醒酒了。”曹氏柔声说道。
讷尔苏闻言笑了起来:“这小子爱吹嘘,看他日后还敢不敢说他千杯不醉,不过……四贝勒的酒量好像真的不错。”
“何止不错……。”曹氏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向在讷尔苏面前十分温柔贤惠的她都忍不住瞪了讷尔苏一眼道:“人家一大早就和十三爷狩猎去了,听丫鬟说,他精神好得不得了呢。”
“不会吧。”讷尔苏闻言瞪大了眼睛,他们两人昨儿个可是轮番和四阿哥喝的,他们都醉成这样了,人家偏偏没事儿,怎么会这样?完全不正常啊。
其实,四阿哥请他们吃饭喝酒,一开始讷尔苏还不觉得有什么,后面才知道,四阿哥是故意想捉弄他们的,所以他和罗卜臧衮布便联手和他喝,不曾想到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真是可怜啊。
“说到底,四贝勒也太小心眼了,大约是因为昨儿个传出那些流言,他怕您和罗卜臧衮布对靳水月那丫头有非分之想,故意震慑你们的,也就王爷你们傻,真的就喝了那么多。”曹氏有些不高兴了,忍不住皱起眉头说道。
“你懂什么,别瞎说。”讷尔苏闻言顿时不高兴了,他最不喜欢旁人嚼舌根,更别说这是自己的嫡福晋了。
“我……。”曹氏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她也不想和讷尔苏争辩,立即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与其在这儿和他闹得不愉快,还不如去看看妹妹,安慰安慰妹妹,再商量一下妹妹出嫁的事宜。
摸了摸自己有些眩晕,有些发胀的头,讷尔苏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容,他知道四阿哥是什么意思,可是……下次若是靳水月遇到危险,他若是能救,还是不会有丝毫迟疑的。
没办法,谁让他就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呢。
围场狩猎,今儿个是最后一日了,皇帝兴致并不是很高,始终还是被太子的伤势影响了心情,特别是太子疼得一直哼哼,睡不着,皇帝也很焦心。
午时尚不到,皇帝便让人吹向了号角,召唤众人回来了,提前结束了狩猎。
此次围场狩猎,四阿哥拔得头筹,十四阿哥紧随其后,借着才是十三阿哥、大阿哥等人。
皇帝也象征性的表扬了自己的儿子们,命人送上了奖励,便吩咐众人拔营回行宫了。
说到底,皇帝此刻还是最关心太子的伤势,在围场这边始终不利于养伤,还是回到行宫方便一些,而且罗卜臧衮布和曹莉的婚事也在即,吉时耽误了也不好。
靠在马车上,靳水月正准备闭目养神,哪知道苏培盛去过来了,呈上了一个木匣子,说是四阿哥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