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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继母的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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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继母的隐瞒

    慕三娘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他们都很喜欢顾轻舟,特别是慕三娘的长女何微,姐姐长、姐姐短,让顾轻舟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何微十三岁,稚嫩的小脸上有种早熟的内敛,她对顾轻舟道:“从小我是长姐,都要疼弟弟妹妹,现在有姐姐疼我。”

    她依靠着顾轻舟。

    顾轻舟心中踏实。

    每次到何家,心情都非常好,只可惜不能跟何家一起过年。

    从何家离开时,瞧见何家新招的伙计在大堂里修桌子,顾轻舟脚步停了下。

    何微悄悄对顾轻舟道:“阿木生得真好看,个子又高大,肩膀宽,去做什么都吃得开,他居然做伙计,又累又苦。”

    转念又遗憾摇摇头,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说,“可惜他是个哑巴……”

    阿木,是何家给这个伙计取的名字,小伙计真名叫什么,也问不出来。

    阿木很勤快,埋头做事不怨劳苦,何掌柜很喜欢他,慕三娘和孩子们都觉得他不错,只可惜是个哑巴,要不然养几年,做个上门女婿都行。

    “他不是天生的哑巴。”顾轻舟笑道,“也许是生病了吧?”

    阿木能听到,但是他恍若未闻,继续敲他的桌子腿,态度冷漠。

    “我阿爸说,是有失音症的,只是阿木不愿意让我阿爸把脉,不知他到底什么病。”何微道。

    顾轻舟颔首,回眸又看了眼阿木,心里有数了。

    而后一直到除夕夜,顾轻舟都没有出门。

    家里的气氛挺怪异的。

    顾圭璋之前很恼怒秦筝筝和他的女儿们,可他后来见到了司督军,和司督军相谈甚欢,隐约真的要做亲家,他又得意起来。

    一得意,秦筝筝和顾缃给他招惹的祸事,他全忘记了。

    他们到底是一家人,顾圭璋仍是很疼顾缃,也对秦筝筝有感情。

    秦筝筝重新压倒西风,顾圭璋从三姨太的房间,搬回了秦筝筝的房里。

    顾缃和顾维、顾缨去做旗袍,秦筝筝也给顾轻舟做了两套夹棉的旗袍,买了件中等的貂皮外套,两件坎肩,预备旧历年春节的时候穿。

    “太太着实小气。”三姨太冷笑,“她们都置办得满箱满柜,就买这几件衣裳打发你。”

    “我无所谓的,我从乡下带了衣裳过来。”顾轻舟微笑。

    三姨太却不忿。

    于是,三姨太给顾圭璋吹枕边风,让顾圭璋拿出一笔钱,给顾轻舟添衣裳。

    “轻舟是司少帅的未婚妻,她穿得寒酸,司督军听说了只怕不高兴。过年的时候走亲访友,多少眼睛看着啊。”三姨太坐在顾圭璋怀里道。

    顾圭璋道:“还是你懂事,我给你一百块,你去给轻舟置办一些。”

    三姨太道是,在顾圭璋身下婉转低吟,弄得顾圭璋心火跳跃,当即把她推倒在书桌上,一番激烈的云雨。

    除夕夜,大家吃过了团圆饭,顾圭璋单独找了顾轻舟,让顾轻舟去书房。

    “我和督军谈过了,少帅还在国外,计划后年回国,这两年你平白呆在也甚是无聊,不如去学校读书。”顾圭璋道。

    顾轻舟轻垂了眼帘。

    她还打算等过了年开口——她自然要去学校,最好是女子贵族学校,这样她就可以认识同学,网络人脉。

    李妈反复说,人脉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没想到,司督军替她考虑好了。

    顾轻舟心里有几分难过:司督军还不知实情,真把她当女儿一般疼着。顾轻舟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父爱,居然是来自司督军。

    她幽淡的眼波收敛,情绪不露,静静听着顾圭璋说,然后应了声:“好。”

    “圣玛利亚教会中学就很不错,你姐姐是那里毕业的,你两个妹妹如今就读,那里的修女教导我们都相熟,可以给你插班到高年级。”顾圭璋道。

    圣玛利亚是岳城最好的女子贵族学校,是基督教教会经营的,顾轻舟早已打听过,课目有英文、国文、圣经、算数、家政、钢琴和舞蹈。

    有些课目,顾轻舟在乡下的时候,张楚楚都教过她,张楚楚也是类似的教会女子贵族学校毕业。

    顾轻舟有点基础,插班到高年级也不会怯场。

    顾家是没资本插班到高年级的,顾圭璋卖弄的,无非是司督军的人情。

    “……是。”顾轻舟再次应下。

    她听话乖巧,顾圭璋很满意。

    “圣玛利亚学校二月初二才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让你姐姐给你补补课。”顾圭璋道。

    顾轻舟微笑:“正月里应酬多,姐姐如今毕业了,一年到头也只有盼着正月热闹热闹,我怎好打搅她?不如请个家庭教师。”

    家庭教师所费不赀,顾圭璋犹豫了下。

    而后,他想到这个女儿将来要助他飞黄腾达,这些投入是必不可少的。

    顾缃和顾轻舟有过节,让顾缃教顾轻舟,顾缃肯定不尽心,最好是请家庭教师。

    顾圭璋点点头:“等过了年再说。”

    旋即,顾圭璋将此事告诉了秦筝筝。

    “……春节就不要再添新衣了,宴会也只能办两场,轻舟念书的学费、请家教都是一笔大钱,我们需得节俭些。”顾圭璋通知秦筝筝。

    秦筝筝愣住。

    水晶灯柔软冷媚的光线里,秦筝筝的神色凝重而阴鸷。

    “是,老爷。”她应下了,心里却是滔天盛怒。

    春节各家大百货都要上新,亲戚朋友家的诸位太太们,邀请牌友逛街,必然是要攀比,买皮草、做旗袍是少不了的。

    不添新衣裳的话,秦筝筝以后还有什么面子在她那个贵族圈子里立足?旁人不当她穷,只当她在家里没地位。

    而正月里的宴会,秦筝筝已经定下了五场,这还是省得不能再省的。如今却要裁去三场,叫她那些贵妇牌友们如何议论她?

    秦筝筝吸取了前不久的教训,不敢顶撞顾圭璋,心里却是恨极了。

    恨的源头,就是那个需要钱念书和请家教的顾轻舟了。

    “想念书?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家里可没有闲钱养你!”秦筝筝冷冷想着。

    她们母女要钱办宴会,买新衣,这是她们名媛贵妇的排场。

    这些排场,就是尊严。

    没钱就没尊严,而顾轻舟要挪用这些钱去上学,就是践踏了秦筝筝母女们的尊严。

    秦筝筝绝不能答应,她已经有了个主意,让顾轻舟这书读不成。

    只是,秦筝筝面上不露半分,欢欢喜喜宣布了顾圭璋的决定。

    不添新衣、只办两场宴会,这个消息似晴天霹雳,把顾缃姊妹三个人都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