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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承捏住杯子,尴尬的咳嗽几声,\"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别瞎猜。如果你遇上了一个喜欢的人,但是你不确定他喜不喜欢你,你有什么最快的办法把他追到手吗?\"
骆丘白先是一愣,接着差一点就笑出声来,这么拙劣的话亏叶承说得出口。
想到之前在他耳朵后面看到的那个鲜红的痕迹,还有如今叶承羞于启齿的表情,他根本不用猜都能想到,叶承喜欢的那个人八成是男人,不然女人可没有那么狠的力气,咬出这么深的红痕。
他看了一眼一脸紧张又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叶承,在心里坏笑一声,脸上却一副认真的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会儿道,\"你真想知道?\"
叶承点头啊点头,眼睛都在冒光。
\"扑倒。\"
\"哈?\"叶承眨眼。
\"我说直接扑倒,没有比这更快更有效的了。\"骆丘白拍了拍叶承的肩膀,\"女孩子嘛,虽然矜持,但是你可是国民男神,排行榜最想嫁的第一名哎,要对自己有点信心,感情需要行动,行动就要雷厉风行。\"
叶承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问题是老子要扑倒的是男人,否则问你干什么!?
可是这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说,\"……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也行?这个女……孩子的体型有点……高大,不太好对付……\"
一句话就等于承认自己就是那个人,可这会儿叶承还没有意识到。
骆丘白也不戳穿他,\"这怕什么,敌强我弱,能攻能受,喜欢一个人就不要害怕困难,你要有勇于献身的精神。\"
骆丘白的声音好听,柔韧微哑,语气诚挚恳切,实在很有说服力,叶承不是同道中人,没听清楚这个攻受是什么意思,但是突然来了底气。
对啊,他既然已经决定豁出去了,还怕什么?他可是天天锻炼,赵涵这种只知道做做家务的家庭妇男就算长得高,也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先抓住他的心什么的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他倏地抬起头,抬手叫道,\"waiter,再来三瓶威士忌!\"
骆丘白说得对,酒壮怂人胆,今天他一定要把赵涵这个家伙追到手!
说着他咕嘟咕嘟又灌进去一杯酒,骆丘白看他壮志满满的样子哭笑不得,\"喂,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扑倒他!\"叶承攥紧拳头,壮志满满。
骆丘白拼命忍笑,眨了眨眼睛,这话可是这家伙自己说的,跟他没有关系,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千万别来找他。
想到这里,他默默帮他叫来一杯红酒,心里啧啧两声,叶承啊叶承,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之前叶承发来短信说要在片场拍戏,晚上不回来了,韩昭就自己一个人出去吃饭了。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雨下的越来越大,水珠拍打着玻璃窗,发出啪啪的响声,韩昭抖了抖雨伞上的水,刚要拿钥匙开门,却发现门竟然没有锁。
叶承又提前回来了?
他放下雨伞走进去,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也听不见半天动静。
\"叶承?\"韩昭叫了一声,屋里仍然静悄悄的。
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吃饭了没有,我买了点夜宵,你要不要吃?\"
平时只要听到\"夜宵\"两个字,叶承不论是在健身还是在睡觉,或者是在做天大的事都会一溜风的跑出来,像只小狗崽一样东闻闻,西嗅嗅,笑的眼睛都弯起来了。
可是今天他竟然没有一点动静,这有点反常,韩昭疑惑的挑了挑眉,顺着客厅往里一拐,看到叶承卧室紧闭的门缝里透出些许的亮光。
\"这家伙,不会是拍戏拍累了,直接睡着了吧?\"
韩昭没忍住笑了一下,他其实并不怎么爱笑,相反是个很阴郁的人,但是现在只要想到叶承,他自己都没发现竟然可以笑得这么自然。
他敲了敲房门,里面没有动静,韩昭端着酒酿汤圆推门走了进去。
这时候一只手突然在后面扼住了他的脖子,接着一把刀子就抵了上来,\"如果你还想要你那条矜贵的少爷命,现在就不要乱动。\"
这句话是《眺望斯德哥尔摩》里的一句台词。
精神分裂患者井凡,就是这样在公司里明目张胆的拿出刀子劫持了富家小少爷泽宇,这是两个人这一辈子说的第一句话。
韩昭愣了几秒钟才猛地反应过来,没人比他这个写剧本的更了解每一段剧情和台词。
身后紧贴的人皮肤光滑,勒着他脖子的那一条手臂上透着微微的浅红色,背后飘来淡淡的酒气,还掺杂着好闻的沐浴露清香,这是叶承身上的味道。
这家伙怎么每天都有这么多的花样?
韩昭在心里笑着叹了一口气,眉毛一扬,声音冷淡的说,\"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都可以,价钱随便你开,现在放了我。\"
泽宇的台词流利的说出来,连口气和情绪都把握的分毫不差,叶承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韩昭怎么会知道台词,但转念一想,自己给他看过剧本就没放在心上。
他又凑近了一步,整个人都贴在了韩昭身上,另一只手搂住他,凑在耳边说,\"我要钱干什么,我要的是你。\"
轻挑的口气,带着一股痞劲儿,韩昭微微眯起了眼睛,\"要我?我不知道我竟然还这么值钱。\"
叶承低笑一声,这时候也不按照剧情路线走了,直接在韩昭身上揩油,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胳膊一疼,竟然被韩昭一把攥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砰\"一声撞到了对面的衣柜上。
此时两个人面对面,屋里灯光昏黄,彼此陡然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自己。
韩昭猛地眯起了眼睛,因为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叶承又喝了酒,全身泛着一层浅浅的红,馥郁的酒气弥漫,那一双平时发亮的眼睛也弥漫起一层雾气。
该死的,这家伙一次又一次简直没完了!妈的,他是不是认准了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韩昭忍无可忍,在心里骂了一句。
\"你怎么又喝酒了?\"
韩昭起身,叶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他走,他已经决定豁出去了,被酒精刺激的大脑亢奋的厉害,他今天说什么也得把韩昭咽进肚子里。
他猛地一伸手,趁韩昭不备突然偷袭,\"现在说这个干嘛,我们来对戏,你看这剧本,陪我一起。\"
说着叶承把剧本胡乱的塞到韩昭手里,韩昭目光越发的深沉,叶承对上他的眼睛,挑眉一笑,舔了舔嘴唇,\"是不是觉得老子帅呆了,嗯?\"
这是井凡把泽宇劫迟之后,两个人躲在一处隐蔽的房间时,井凡对泽宇说的一句玩笑话
反正叶承已经彻底不要脸不要皮了,借着酒劲胡言乱语,一双眼睛带着湿漉漉的雾气,韩昭跟他对视一眼,喉咙里像灌满了沙子,\"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别作死。\"
叶承只感觉到自己终于厚着脸皮抱住了自己喜欢的人,哪怕这手段实在是不怎么光明,但是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一咬牙,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在韩昭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就这一个触及底线的动作和这个突如其来的口勿,韩昭的心骤然收缩,像是被什么锐器狠狠地击中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猛地挣开了叶承。
狭长的目光像刺刀一样刺进叶承的瞳孔,危险又带着无法言说的锋利,嘴唇张合,\"泽宇,你逃不掉了。\"
两个人的角色瞬间互换,叶承喝醉的脑袋瞬间混乱了,明明他是井凡,这该死的神经病才是泽宇,怎么突然就掉个了?
\"不……不对,我才是结斐啊?\"
韩昭一挑眉,突然阴戾一笑,整个人都不再是平时沉静不语的样子,像是突然挣开了躯壳,露出里面本质的灵魂一样,邪恶危险,他笑着拍了拍叶承的脸,勾起嘴角,\"当什么结斐啊,当结斐的老婆吧。\"
*****
初春骤雨,细如牛毛。
青色的衣摆扬起,被雨水浸透,在风中发出扑扑的声响。藕色伞尖的水顺着袖口滑落,在脚底汇聚成一滩浅浅的水洼,血水像浓重的胭脂般在其中晕开。
“我总是要在原地等你的,只看你愿不愿意回头看看我。”
柔韧的声线,起承转合,带着一丝苦笑和千丝万缕的情意,在氤氲的雨夜中飘散。
对面的女子抬头,对上一双细长缱绻的眼睛,失了神。
这一刻,耳边只剩下飘飘洒洒的雨声。
“卡!”
“孙蓉,你的台词呢?”
导演的声音响起,拉回所有人还沉浸在戏中的神智,女主角猛地回过神来,耳朵瞬间涨红了,“抱、抱歉,请重来一遍。”
手里的纸伞垂下来,她仍然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在一个无名三流小演员面前忘记了台词,这男人是谁,声音怎么……这么奇怪,一听简直就像让人上瘾似的。
“算了,这一场就到这里,你先休息一下,下一场十分钟后准备。”
导演一声令下,周围四五个助理拿着大毛巾一拥而上,把孙蓉裹的严严实实,有人给她递纸巾,有人给她擦头发,而他对面的男人却孑然一身,用早就湿透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冲她笑了笑,没多说话,转身就走。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新锐影后叫住他,男人刚想开口,就听远处的经纪人叫他,“骆丘白,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就来了。”他应和一声,冲她礼貌的点了点头,卷起沉重的戏服袖子往外走,神色一改刚才戏中忧郁凄清的样子,带着一股阳光的笑意,倒是把他一副平和中庸的长相映衬的亮眼了几分。
盯着骆丘白远去的背影,编剧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你觉得怎么样?”
导演翻了翻骆丘白的资料,游走在三四线外的小演员一个,入行三年代表作一部都没有,倒是得罪了不少贵人。
他随手把资料扔到了一边说,“演技倒是不错,就是长得太乏善可陈了点,就凭他这长相在马路上大把抓,演不了誉满京华的二皇子。”
“可是他的眼神把握的非常好,特别是刚才盯着孙蓉看的那个目光,啧啧,如果不是知道在海选演员,我真要以为他对孙蓉是真的爱而不得了。”
剧务提起刚才那一段仍然津津乐道,意犹未尽一般摸着下巴说,“还有他的声音,还真够特别的,连我这个大男人一听骨头都麻了半边,这要是说起肉麻的台词,绝对能秒杀不少小姑娘。”
导演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那有什么用,跟这种没背景没长相的三流小明相比,我倒是宁愿找个漂亮有背景的摆设,至少看着赏心悦目。”
拿着戏服站在不远处的骆丘白听到这话,脚步顿住了,擦了擦脸上还没有来得及卸掉的“血污”,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能被人家夸一句演技好,也算是值了。
他的演技能不好么,跟大名鼎鼎的影帝孟良辰谈了一年的恋爱,就算是耳濡目染也该学到了些皮毛。
更何况,他也没兴趣告诉别人,刚才那句台词,他曾经也这样告诉过孟良辰,可结果呢?他倒是上赶着等在了原地,可人家根本就不屑回头,或者说曾经回过头,但是视力不好没找到自己这张乏善可陈的脸。
什么“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搁在他骆丘白身上,永远是个笑话。
他想着想着倒是把自己给逗笑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拿着戏服走过去交给剧务。
旁边的导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皮笑肉不笑的打着官腔说,“小骆啊,你刚才的表演不错,但是我们考虑再三,你并不适合这个角色,今天辛苦你了,不如中午一起跟着大家吃顿午饭再走吧。”
所谓的午饭,如果不是有台词的角色,就是五块钱标准的盒饭,想要在里面找点油花都很困难。
骆丘白心想着如果不是这施舍流浪狗一样的态度,他还真愿意厚着脸皮吃个盒饭再走,他的房租已经快到期了,存折上的钱也不多了,要是再不节省一点,恐怕就要去睡大马路了。
可惜温饱问题固然重要,但他仍觉得自己尚且还有几分血性,不能为了五块钱扔了自己不怎么值钱的脸皮,于是笑眯眯的开口说,“多谢赵导了,咱这片子虽然大制作大手笔,但也不能让我平白无故占了便宜是吧?今天打扰您了,下次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跟您合作一次。”
说完场面话,他乖乖识趣的转身就走,结果旁边的经纪人李金鑫一把拉住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转过头陪着笑脸说,“赵导,您看他演不了男二号,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别的小配角之类的?哪怕是个路人甲,能沾上赵导您的美名,也是我们天大的荣幸了。”
导演被捧得有几分得意,更加端起了架子,刚想颐指气使的再多说两句,结果一眼扫到不远处前簇后拥走过来的一个漂亮男人,当即脸色一变,推开挡道的骆丘白就迎了上去。
“这不是小瑞么,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二皇子的角色可是非你莫属,今天这一天我就等着你来了!”
满脸横肉的导演笑成了一朵花,一群剧组的人争先恐后的围过去,挡住了那漂亮男人的脸,骆丘白认得他,正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某偶像歌手。
原来早就定了人选,就等着正主大驾光临,他这种当炮灰的纯粹是来陪太子读书,淋了一上午雨,简直是瞎折腾,还不如在家里睡大头觉滋润。
骆丘白撇了撇嘴巴,伸了个懒腰转身钻进车里。
李金鑫冷着脸紧跟上来,一上车就毫不犹豫的破口大骂,“好不容易争取到男二号的角色,却被人横空插了一脚!那个小歌手,就靠着一张脸吃饭,演起戏来僵硬的像条死鱼,要不是认识了千达百货那个陈总,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他越骂越难听,一回头却发现骆丘白正蒙着外套睡觉,当即就怒了。
“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瞧瞧你这怂样,要脸蛋没脸蛋,要背景没背景,就你这样子还想混娱乐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要不是我在公司里得罪了人,被分到你这个赔钱货,用的着像现在这样累死累活吗?”
这些话听得骆丘白耳朵里都生了茧子,他打了个哈欠,睁开细长的丹凤眼点了点头,“是啊,我的确没脸蛋没背景,所以麻烦你高抬贵手,让我这个赔钱货先补个眠行吗?”
李金鑫一听他的声音,心肝就一通乱挠,稳了半天情绪,火气反而更大了,一把扯住他的领子,“你说你有把这么好听的嗓子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之前那个孙制片约你一起吃顿饭,你能少块肉是怎么地?结果你把人给得罪了,到现在看见你就封杀,活该你一辈子演龙套,连个男配都混不上!”
“还有上次那个王名嘴,人家可是主持界的大腕,你直接给了他两个嘴巴,现在连他妈娱乐节目都封杀你,你是不是成心跟我过不去?你想喝西北风,可千万别拉我做垫背!”
提到这件事情,骆丘白的脸色变了,他一向好脾气,对谁都一副笑模样,但此时破天荒的冷了脸。
“够了,鑫哥,我说过了,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李金鑫冷哼一声,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还跟我摆清高?在这个圈子里混,别说是你这长相的,就算是顶尖的绝色也不敢拿乔,脸面值几个钱?拿到手的钱才是自己的东西。你要是哪天能攀上高枝,我也就烧了高香了。”
说着他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骆丘白被逗笑了。
其实他也不是不认识几个高枝,孟良辰这个天王级影帝,前几天还是他的男朋友呢,不过要是让李金鑫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直接晕过去?
不,应该说凭这家伙的尿性,只会因为自己没有哭爹喊娘留下孟良辰这座金山而气到吐血而已。
车子缓缓的在路上行驶,细密的雨丝拍打着玻璃,路过高架桥的时候,对面一座高楼上竖着一幅巨大的广告牌,孟良辰英俊逼人的五官在雨幕中熠熠生辉,那双墨色的眼睛带着温柔脉脉的神色,俯瞰众生,像个君临天下又兼具仁爱的王者。
曾经这个男人是属于他的,可是这个男人现在属于所有人,就是不属于他骆丘白。
车子疾驰而过,孟良辰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骆丘白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听不清李金鑫究竟在他耳边又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头发上的水汽还没有干透,衣服上带着一层湿漉漉的凉薄,他把自己更深的埋进外套里,盖住眼睛,随着车子被动的赶去下一个通告地点。
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分手罢了,有什么了不起,他这样告诉自己,却忍不住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草,真他妈的冷。
初春骤雨,细如牛毛。
青色的衣摆扬起,被雨水浸透,在风中发出扑扑的声响。藕色伞尖的水顺着袖口滑落,在脚底汇聚成一滩浅浅的水洼,血水像浓重的胭脂般在其中晕开。
“我总是要在原地等你的,只看你愿不愿意回头看看我。”
柔韧的声线,起承转合,带着一丝苦笑和千丝万缕的情意,在氤氲的雨夜中飘散。
对面的女子抬头,对上一双细长缱绻的眼睛,失了神。
这一刻,耳边只剩下飘飘洒洒的雨声。
“卡!”
“孙蓉,你的台词呢?”
导演的声音响起,拉回所有人还沉浸在戏中的神智,女主角猛地回过神来,耳朵瞬间涨红了,“抱、抱歉,请重来一遍。”
手里的纸伞垂下来,她仍然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在一个无名
作者有话要说: 1.千言万语一句话,对不起
2.请大家不要再去刷负了,这是我个人的错误,我会一力承担,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