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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承醒来的时候,雨过天晴,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阳光透过窗户投进屋子里,正好打在他的脸上,刺得他不舒服的翻了个身,把整个脑袋都埋进被子里嘟哝一句,"……唔……几点了?"
没有人回答他,空气中浮沉拂动,静的只能听到墙上挂钟嘀嗒的声音。
叶承扁了扁嘴,仍然闭着眼睛偷懒,心想着今天老赵那家伙怎么没有敲门来叫他吃早餐,也没有像往常叮叮当当的收拾房间?
嘿,在老子家白吃白喝还偷懒,反了他了!
叶承在心里念叨了几句,翻身就要起来,这个时候宿醉的报应终于来了,他只觉得脑仁一阵抽痛,睡的昏天黑地的脑袋直接变成了一坨浆糊,眼前不断地冒金星,接着全身骨头都像是被人敲碎了似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嘶--"
狠狠地抽了一口气,他两腿一软又一次跌进了枕头里。
这么一摔倒是把他直接摔清醒了,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回笼,最终停在他与韩昭相拥而眠的画面。
叶承倏地一下子坐起来,疼得呲牙咧嘴,然后一张老脸也红透了。
好吧……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他一夜之间告别了C男之身,不仅如此,貌似还告别了大龄单身……
尴尬的低咳一声,四下打量,房间里除他以外却是空无一人,原本应该躺在他身边的韩昭不知道去了哪里,用手一摸,身侧的被子已经凉透了,看来他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
这家伙这时候能去哪里?别是害羞了吧,妈的,老子都没害羞,你个精神分裂倒是脸皮薄的很。
叶承撇了撇嘴,心里虽然在吐槽,但是恶趣味的想到韩昭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挂上欲语还休的羞赧什么的,还真是相当带感。
他越想越乐呵,勾起一抹坏笑冲着门外喊,"老赵?你躲个什么劲,赶紧出来,我要吃照烧鸡腿饭。"
回答他的仍然是一室宁静,叶承不死心,继续扯着嗓子喊,"媳妇儿你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么,昨天晚上还抱着人家叫小甜甜,现在提上裤子就准备翻脸不认账了?"
他嘻嘻哈哈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屋子里静得吓人,叶承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对,忍着疼痛踉跄着爬起来,一步三晃的走出了卧室。
客厅、厨房、浴室……到处都没有韩昭的影子,叶承一瞬间有些茫然,愣了一会儿才自顾自的笑了一下,从昨天晚上折腾到现在肯定饿了,这家伙没准是出去买饭了也说不清,他到底在瞎琢磨什么呢。
暗自摇了摇头,他瘫坐在沙发上,长久的站立让他很不舒服。
赵涵那家伙简直……简直就是头驴!
叶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拿起电话决定让韩昭买板栗鸡来补偿一下自己。
"嘟--嘟--嘟--"电话始终没人接听。
怎么回事,难道是没听见,叶承有点疑惑,连续试了几次都是这样的结果,慢慢的,他的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焦躁和担忧。
早上起来空无一人的屋子,拨通却没人接听的手机,到了吃饭时间却没有及时出现的人……
赵涵是个非常有规律的人,跟他同一屋檐这么久,无论去哪里都会提前告诉他,从不会不告而别,哪怕自己拍戏再晚,也会有短信和电话提醒他要按时吃饭,可是今天什么都没有,那个一向严以律己,生活规律到刻板的男人竟然变得这么反常,这太不对劲了。
难道出门遇到了危险?还是手机被人偷了?又或者是……病情复发再一次被人扭送进精神病院?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的一下子就心提到了嗓子眼,猛地站起来,踉跄着就要往外走,这个时候房门正好打开了,他心里一急快步上前,"赵涵?"
他几乎没看到来人是谁就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推门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叶承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来人不是赵涵,而是他的经纪人。
叶承愣了一下,脸上的神采黯淡了几分,扯了扯嘴角露出平时那副大喇喇的笑容,"哎呀是你啊,害我瞎激动一场,这一大早的你就出现监督我工作,诚心是让我胃疼。"
"祖宗唉,这都中午十二点多了,还一大清早?"经纪人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我带了外卖,有你喜欢吃的板栗鸡,赶紧多吃点,一会儿一点半还有个通告要赶。"
"帮我推了,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先不陪你吃饭了。"说着叶承穿上外套,哪怕步伐有点虚晃,仍然快步往外走。
"等一下,连饭都不吃就急三火四的往外跑什么?有什么事值得你连通告都推了,这可是早就签好合约的。"
经纪人拉住他,幸好叶承的衣服够严实,挡住了里面的痕迹,看他走路不稳,忍不住又唠叨起来,"你看看你,喝成这个样子,难怪赵涵那家伙给我打电话来照顾你。"
"……你说谁?赵涵他……联系你了?"
叶承一下子回过头来,吓了经纪人一跳,"对啊,不就是你从精神病院接回来的那个家伙嘛。我本来还为你提心吊胆,身边住了个这样的危险分子实在不安全,不过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说什么帮你对戏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好意思再打扰你,没等咱们赶人就自己走了。"
叶承的瞳孔骤然一缩,耳朵里嗡嗡作响,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他……走了?",声音低沉的几乎听不清楚。
经纪人不明所以,也没察觉到不对劲,点点头说,"是啊,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挺诧异,不过他人倒是不错,走的干干脆脆,临走都不忘叮嘱我买你喜欢的板栗鸡和皮蛋瘦肉粥,这样也好,你身边住了个神经病总归不好听,要是让记者知道了指不定被写成什么样子……"
后面的话叶承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的脑袋一片空白,站在原地许久回不过神来,心口像是被尖锐的利器狠狠地刺了几下,让他一时有点发蒙。
这时他突然动了,一把推开经济人往旁边的客房走,经纪人吓了一跳,在后面喊,"祖宗唉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中邪了?"
房门"砰"一声被推开了,房间里的一切与原来毫无二致,海蓝色的墙壁、胖嘟嘟的热带鱼贴纸、放在窗口的那盆剑兰……
叶承猛地拉开衣柜,里面韩昭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房间里不染一丝尘埃,甚至连一个脚印都没留下,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他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走的时候茕茕孑立,简直像刻意不留下一丁点念想一样,就这样干干净净的在叶承的生活中抽离,如果不是记忆告诉他一切都真实的发生过,曾经有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男人在这里住过,叶承都要以为这是自己不切实际发的一场黄粱美梦。
现在梦醒了,人走茶凉,叶承靠在墙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下滑,仿佛连带着他那一颗昨夜还火热的心也跟着坠入了冰冷的山川谷底。
经纪人从没见过他这样苍白的脸色,不停地在他耳边说着话,过了良久,他终于扯出一抹大喇喇的笑容,抓了一把头发,"你这副死了亲爹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哎呀饿死了,你帮我把饭热一热,我昨天喝的有点多,头晕眼花站不起来了。"
经纪人还想追问,却被叶承不由分说的推出了客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房门就已经在里面反锁了。
笑容一点点从脸上消失,这时候终于没人会看到他眼里颤抖的神色。
叶承紧紧攥着拳头,拿出手机再次拨赵涵的电话,心里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火气,他很想问问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经过昨晚的事情,他凭什么还能这样潇洒的说走就走!
每按下一个按键他都用很大力气,怒火让他的指尖都有些发颤,本来他已经做好了"你不接电话我就跟你耗到底"的打算,可这一次手机却率先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着"赵涵"两个字,叶承毫无防备,接通之后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还是韩昭先开了口。
"叶承。"
熟悉的腔调念出这两个字,一瞬间竟然让叶承的嘴唇都有些发抖,他很想破口大骂,也想把这个不知道跑到哪里的家伙逮住狠狠地揍一顿,甚至还想质问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这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女人,说什么也做不出来。
见他不说话,韩昭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皮蛋瘦肉粥吃了吗?今天你要吃流食,工作也别太拼命,能请假就请假,别把身体当儿戏,你房间第一个抽屉里我放了药膏,你记得按时涂。"
"赵涵,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叶承没法忍受这样的对话,他并不擅长绕圈子,也不懂得伪装自己端出好聚好散的样子,直接开门见山,"你这样说走就走算什么……耍着我很好玩吗?"
韩昭的呼吸有些不稳,可是开口却四平八稳,连声音都没有起伏,仿佛刚才是叶承的错觉。
"我没有耍你,叶承,除了抱歉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昨晚你喝多了,我过了界,已经没有脸在你家继续住下去,所以不管你想怎么做才能解恨,我都毫无怨言。"
"你什么意思?"叶承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连自嘲的笑容都快端不住了,"你是说昨天晚上只是一时兴起,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你他妈从头到尾对我都没那种意思,只是想尝尝鲜,又遇上我这么个不要脸不要皮的,所以现在尝过了,就立刻后悔了是不是?"
韩昭闭上眼睛,遮住眼睛里晃动的苦涩,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逼着自己不去理会叶承的自嘲,刻薄的话语就像刀片一样不仅割伤了叶承自己,也把他的心捅得鲜血淋漓。
"叶承,我没这样想,昨晚只是个意外。"
韩昭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把所有感情埋葬在心里最深的位置,痛苦不堪,另一个胸口淌着血却仍然面不改色的说着绝情的话语。
"意外,哈哈……意外。"叶承笑了笑,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傻乎乎的把一颗心掏出来,兴高采烈的双手奉上,可是这种自杀行为在别人眼里或许连个屁都不算。昨晚他还无比笃定的告诉骆丘白,他是认真的,他喜欢的这个男人也会跟他一样认真,可是美梦终究属于黑夜,天一亮,现实就给他无比响亮的一记耳光。
他怎么都想不透,一夜之间,赵涵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虽然昨天他酩酊大醉,可是并没有让酒精麻痹成傻子,他记得他温柔的眼神,也记得他热烈又渴望的动作,这些怎么可能都是骗人的?
如果昨晚是自己恬不知耻的主动才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平时他的嘘寒问暖和悉心照顾又算什么,难道也都是假的了?
如果没有一点感情,他不信有人可以为另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
"叶承,对不起。"韩昭紧紧抿住嘴唇,"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不要再联……"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承突然打断了,他知道赵涵要说什么,深吸一口气,他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才轻轻的叫了他一声"赵涵"。
他知道嘴边这句话一旦问出口,一定会连最后的尊严也没了,可是他忍不住,这个男人是他从小到大最喜欢,也是唯一喜欢的人啊,他怎么舍得轻易放手。
这时听筒里传来低沉的声音,"赵涵,你有没有,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一句话像坠入冰层的一块巨石,冰面炸开,四分五裂,极力克制在水底的汹涌激流像海啸一般将韩昭吞噬,这一瞬间,他丢盔弃甲,几乎要落荒而逃,心口淌血的伤口被硬生生的撕开,变成了锥心刺骨的致命一击。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在叶承还没察觉到两个人之间微妙变化的时候,他就已经沦陷的彻彻底底……
过了良久,仿佛时间都凝固的时候。
"没有,抱歉……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那种关系。"
韩昭听见自己这样开口,像个看客一样疯狂的嘲笑这个口是心非的傻子。
"哦,我明白了。"
叶承快速应了一句,声音在这一刻听起来几乎像哭了,韩昭忍不住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可是叶承已经没有任何回应。
撂下一句"那就这样吧,不见"接着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又飘起了雨,淅沥沥的几滴之后接着转成了瓢泼大雨。
叶承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韩昭握着电话在原地站了良久,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从拐角里走出来,他近乎贪婪的望着叶承的公寓,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尊无知无觉的雕像。
其实,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清晨帮叶承盖好被子买好药膏之后他就一直站在楼下。因为担心叶承的身体受不了,千叮咛万嘱咐让经纪人帮他买粥,期间叶承的电话他跟没有勇气接,直到看见经纪人提着外卖上楼才终于放下一颗心。
多可笑,既然决定走了,却还是拖泥带水的耗在这里,走的不干脆,又留的不彻底,简直是当XX还要立牌坊。
他知道一旦做出这个决定,就等于亲手在叶承心上割了一刀,斩断了两个人的未来,尽管伤害他自己会更疼更致命,但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耳根嗡嗡作响,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昨晚叶承说的那些话。
"我这辈子最讨厌骗我的人,也讨厌跟只花蝴蝶似的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儿喜欢那个"
"这个剧情又扭曲又偏执,也就是韩昭这种心理不健全的人写得出来,要不是经纪人先斩后奏,我压根不会接,他这种人的电影,演不演都一样。"
"当年做出那些事情,我要是他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难怪你喜欢祁沣,要是我也肯定对韩昭这种人敬而言之。"
……
一句又一句锋利的话语,像匕首一样刺进他的心里,伤口不大,甚至都没有流血,可是疼痛却深入骨髓。
韩昭慢慢弓下身子,也分不清到底是心口还是饥饿的胃在抽痛,只是垂着脑袋,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后悔。
如果昨天晚上他不是醒来发现身边人不在,一时心急离开卧室寻找,或许就不会听到这些话,这样他就可以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忘记自己是谁,忘记前生所有羁绊,安安心心的当他的"赵涵",一辈子陪在叶承这个傻乎乎的家伙身边。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从他在阳台听到叶承电话里说的第一句话开始,他就没办法再继续自欺欺人。
人只有在毫无防备的时候才会说出真心话,叶承不知道跟他同一屋檐下的人其实是个装着"韩昭"灵魂的躯壳,所以他在面对好友追问的时候,大喇喇的说出来的话才没有半点水分。
韩昭原本以为他愿意接自己的电影,至少对自己是陌生人的态度,不亲近也不排斥,这样他就已经满足了,可是一切不过是他想得太过美好,叶承不仅对他毫无好感,甚至避如蛇蝎,用他的话说,如果不是经纪人先斩后奏,他这辈子也不会跟自己扯上半分关系。
往日旧事像丑陋的伤疤一样历历在目,那是韩昭极力想要在叶承面前隐藏的东西,他不想让叶承知道自己以前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更不愿意把自己曾经对骆丘白的那点并不纯粹的"喜欢"泄露半分。
这让他觉得非常羞耻,就像被脱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供人"欣赏"一样抬不起头来。
他的过去劣迹斑斑,无论是哪一条拎出来都够叶承深恶痛绝,所以他一直自欺欺人,以为重生一次就能抛弃过去,努力跟叶承保持着距离,干干静静的站在他面前当一个可以交谈的"朋友"就已经足够满足。
可是他却忘了飞蛾扑火是一种本能,明知道再进一步是错的,却受不了又惑,只想跟叶承挨近一点,再近一点。
这世上最难伪装的除了牙疼,就是假装不爱一个人,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近在咫尺,他最终选择了引火烧身,昨晚紧紧拥抱的一刹那,他几乎听到了身体烧焦的声音,但是如果隐瞒过去,用"赵涵"这个假身份继续欺骗下去,就能跟叶承永远的在一起,他无怨无悔。
只要叶承不嫌弃,他愿意永远这样卑鄙下去,把"韩昭"的身份带进棺材里。
但是昨晚叶承在电话里的一句话却像当头棒喝一样敲醒了他,他说他讨厌欺骗,却给了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在笃定的告诉骆丘白"他不是那种玩玩而已的人"的时候,就等于把一颗真心掏出来捧在了自己面前。
可是……自己却骗了他。
他不仅是那个让他敬而远之、一辈子都不愿意有交集的韩昭,还在第一次相见时就对他说了谎,甚至还想把这个谎言永远的继续下去,直到生老病死,就这样骗他一辈子。
浑浑噩噩活一辈子,总要有一个放在心尖上,碰不得伤不得也舍不得的人。
而这个人对韩昭来说就是叶承,所以他怎么忍心骗他一辈子?
最残忍的谎言就是到死那一天,你都不知道别人骗了你,韩昭知道自己这种本来就该死透了的人配不上叶承,如今实在问心有愧,再也不舍得让他吃这种苦。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趁现在叶承对他情丝短浅,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他宁愿当这个刽子手,或许一开始会疼,会流血,但是不伤内里的口子总有一天会愈合,以后在提到"赵涵"这个人,叶承一定会恨的咬牙切齿,最后把自己当成污点一辈子不再提起,这样总好过情根深种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伤的痛彻心扉,鲜血淋漓。
或许这时候韩昭身边但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也会认为他疯了,简直是脑袋进水,无药可救。
骗一辈子又怎么了?天知地知,只要封住自己这张嘴,就算叶承有通天的本事也猜不到他壳子里装的是什么"馅儿",傻子才会放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太平日子不要,心狠手辣的一刀两断,更何况是在昨晚发生那种事情以后,情节恶劣的简直堪比人渣中的战斗机。
韩昭苦笑了一下,这些道理他都懂,可是就是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欺骗,也许就是因为太在乎了,才舍不得让这段感情有一丁点瑕疵。
如果给不了对方最好的,那他宁愿当这个背负所有骂名的"人渣"。
雨越下越大,雨水把头发全部浸透,顺着眉角淌了下来,韩昭冻的打了个哆嗦,脑袋里乱成一团。
这片他住了大半年的小区里好像也浸染了叶承的气息,让他心口既渴望又酸涩,再多待一秒钟,他怕自己就要后悔了。
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叶承窗户的方向,雾气太重,他已经看不清楼栋的轮廓,只是顺着那个方向,仿佛就已经满足,深吸一口气,他回过身掩盖住脸上的表情,就这样走进了遮天蔽日的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