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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小翼龙的威胁,我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来的时候,那玩意儿还在思考着该怎么下去,急的团团转。我没搭理它,检查了一下自己肩头的伤势,伤口已经止住了血,还在一夜之间结了一层薄痂,这种会覅速度算是很快的了,但薄痂很容易就会撕裂,我试着用了一下力,发现双臂根本受不了大力,如此一来,我要想借着这些藤蔓攀爬下去,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根据之前的伤口恢复经验来看,我至少得在这洞穴里再休息一天,等明天早上,估计才能使力。
这峭壁非常高,此刻正是清晨,站在平台边缘处眺望,只见周围群山环绕,雾霭蒸腾,莽莽的原始密林郁郁葱葱,一望无际,丛林上空,翱翔着许多不知名的鸟类,显得生机勃勃。
这里的夏季没有广东那么热,再加上此刻身处的位置高,寒风一吹,还真觉得有些冷。我盘腿在平台边缘坐下,那小翼龙自觉地躲到了角落处盯着我。
也不知天然呆他们怎么样了。
我身上的指南针一类的早就不能使用了,但根据地形和太阳的位置判断,这片山崖是处于西部,和我们前进的方向是一致的。这地方的山崖上,有无数这样的平台和洞穴,想到昨晚飞到此处便消失的翼龙,我意识到这里可能是它们的巢穴。
如无意外,天然呆等人应该会在今天路过这片区域,如果不能在今天跟他们汇合,接下来我一个人在丛林里乱窜,事情就很糟糕了。
我意识到,自己必须得想办法将信号传达给他们,于是我开始吹信号哨。
在充斥着鸟鸣兽吼的丛林里,信号哨的声音是非常特殊,也是最长效传的最远的。
这是户外常用的信号工具,不过一些不懂规矩的散客喜欢没事儿就吹着玩儿,就跟狼来了差不多,到最后一些人听到信号哨也没什么反应了。当然,我们的队伍不是散客,都是一帮有组织有纪律的人,到目前为止,我是队伍里吹响求救信号的第一个人,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传到他们耳里。
由于不知道他们具体什么时间会经过这片区域,所以我不得不间断性的一直吹,吹哨子也是个力气活儿,吹了十几下不觉得什么,但吹几个小时,那就不是人干的事儿了,整个肺都跟被掏空了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已经有气无力,快要抓狂放弃的时候,我竟然隐隐约约听到了信号哨的回应声。
由于位置高,信号哨的声音是从下方传来的,所以那声音并不尖锐,但却非常的稳定,我顿时振奋了精神,引导着信号哨来救援,没过多久,信号哨传来到达的指令,我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躺在平台上不动了。
这个指令意味着他们已经走到了山崖下,不出意外,一会儿就会上来营救了。
果然,没过多久,下方的山崖上,便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如同蜘蛛一样攀爬着的人影,我以为是天然呆他们,兴奋的不得了,不停的挥手:“我在这儿!”
由于距离隔的远,所以我看不见那个人的面貌,但等对方靠近时,我才发现,这是一个我并不认识的陌生人。他身上穿着的户外服和我们的是一个色系,都是黑色的,所以我刚才竟然没发现不对劲。
霎时间我脑子里就嗡了一声,心说我去,这是谁?干嘛来的?
很快,这人爬了上来,打量了一下我,道:“是你在求救?”
我点了点头,他没说什么,看了看我肩头的伤,像是明白了,紧接着便蹲下身,卸下腰间的绳索,开始装安全扣,并且示意我把安全绳穿戴上。
我一时间有些发懵,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下去为好,一边穿戴装备,一边打量着这个陌生人,忍不住道:“请问您是?”
他并不热络的回道:“有什么话下去再说。”看样子并不太喜欢跟人交谈。很快,我穿戴上了装备,开始往下滑,这种绳索结构复杂,靠着两个滑轮,可以轻轻松松的操纵,将人慢慢往下放,并不复杂。
我刚往下滑,那小翼龙突然往下一跳,紧紧抓住我的头,一双肉翼也把我脑袋给夹住了,明显是打算搭顺风车,霎时间我的大半视线就被它给遮住了。
我气的不行,但手被占住了,不方便挥赶它,只能不断甩头。我越甩,这玩意儿把我抓的越紧,一双肉翼惊恐的拍打,把我的脸打的啪啪作响,头皮也火辣辣的痛,我真怀疑它是不是在用这个办法给它妈报仇。
无奈,便决定等下去再收拾它,于是就一路摸瞎着往下滑,救我的那哥们,则直接顺着藤蔓下来了。
待双脚落地后,我立刻打算去把头上的东西给扒拉下来,谁知那小翼龙嘴里哀鸣一声,猛地拍打着肉翼从我头上跳了下去,我眼前绿色的影子一闪,便见它摇摇摆摆的走到了不远处,那地方赫然有一具被啃咬的乱七八糟的尸体,但依然可以看出是一具翼龙的尸体。
我听着小翼龙唉叫的声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更没有收拾它的念头了,摸了摸被打的火辣辣的脸,我叹了口气,决定不管它了。
便在这时,只听那哥们出声道:“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我反应过来,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立刻立刻。”一边说一边感觉解身上的安全扣,与此同时,我朝说话那哥们儿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原来他身后竟然还站着一帮人,显然是他的队友。
我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没觉得多意外,毕竟这种地方,一个人肯定是进不来的。
就在我解完安全扣,帮忙收了绳索递还过去时,在这帮人后方的一块大石头上,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周玄业!
这一瞬间,我的第一个反应不是他为什么会在这儿,而是下意识的寻找谭刃的踪影。
周玄业在为颛家做事,颛家的人也很可能参与这次行动,所以在这地方遇到周玄业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是,但让我感到手脚法凉的是,周玄业明明应该被谭刃给弄死了才对。
但他现在活着。
他出现在这支队伍里,让我一下子就确认了这支队伍的身份。
他活着,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谭刃失败了?
我的目光一下子就从周玄业身上移开了,迅速在队伍里寻找谭刃的踪影,但什么也没找到。周玄业似乎有些意外,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不疾不徐的走到我面前,道;“你想找谁?”
我道:“老板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周玄业笑了笑,道:“我没想到,你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个,看样子,咱们真的是走到恩断义绝的份上了。”
我心里相当不舒服,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也没到恩断义绝的地步。”
周玄业又是一笑,道:“没有到吗?你刚才这么问我,显然是知道师兄当初的打算,你哪怕悄悄的提醒我一下也行啊。现在看来,这事儿没准儿你们俩还商量过……商量怎么收拾我?”
这狐狸本来就很聪明,我说了一句话,就被他推导出这么多,他还真说对了,清理门户的事情,谭刃确实跟我商量过,而且,我也没有打算要提醒他什么。
都走到那步田地了,我还提醒什么?
我道:“你为了周玄礼,做了很多事情,之前做再多事情,你也只是针对我,周哥,虽然你的动机不纯,但是这几年,你没有亏待过我。”
周玄业笑了笑,声音却冷了下来:“你清楚就好。”
我道:“所以,我没有想过要和你作对,也没有想过要阻止你。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炼尸。”
周玄业缓缓道:“我学的就是炼尸术,我不炼尸炼什么?”
“可是你抓活人炼尸!”
周玄业微微侧头,道:“我抓的是那些流浪汉和一些夜不归宿的小混混。”
“流浪汉也是人命。”
周玄业道:“可是这种人命,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只不过是提前帮他们解脱而已,再说了,那些小混混坏事干的也不少,退一步来说,也算替天行道了。”
我顿时一噎,忍不住冷笑:“行啊你,你真是号人物,都能替天行道了,哼,我不想跟你扯这些,谭刃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周玄业挑了挑眉,指了指悬崖,道:“你就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的?”
我指了指之前那位兄弟,道:“救我的是他。”
谁知那兄弟很不给面的开口道:“是周先生让我救人的。”
“呃……”我憋住了,最后道:“谢了。”
周玄业点了点头,说不客气。
“现在可以告诉我谭刃的情况了吧?”
周玄业只回了一句:“现在告诉你,有用吗?你能立刻离开四川?那是我师兄,一起长大的同门,别把我想的太坏,他对我不仁,我不能对他不义。”说完,扔了把枪支给我,道:“去找你的队伍吧。”紧接着,便打了个手势,带着他那帮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