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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刃炼尸化后的速度很快,我在前面跑,躲避那些蚯蚓,它们跟着便来追我,结果没追两下,就被后面赶上来的谭龟毛撕成几段,由于速度太快,谭刃很快就追了上来,而此时,我跑到了士兵防卫圈的地方。
然而,在这一片,我几乎没看到几个士兵,反倒是密密麻麻,肉墙般蠕动着的蚯蚓挡住了我的去路,与此同时,身后的谭龟毛猛地将我扑倒在地,喉咙里发出一声咯咕咯咕的怪响,嘴里流着涎水,混合着之前吃进嘴里的蚯蚓肉渣,直接朝我脑袋的位置啃了下来。
我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谭刃口味这么重,居然喜欢啃脑袋?不是说人身上,大腿肉才是最好吃的吗?
我下意识的举起手,将谭刃毛茸茸的脸给按住,试图抵挡一阵,但尸王的力道何其大,我这一挡,半点儿鸟用都没有,反倒是这只手在流血,血腥味儿吸引了谭龟毛的注意,转头便放弃我的脑袋,直接朝我的手横着啃过来,这一啃,绝对是咬成两半的节奏。
然而这时候收手也来不及了,就在我以为自己的手要被啃成两截时,谭龟毛喉咙里突然咯嘎一声,整个人朝前俯冲过去,我眼前霎时只剩下一抹紫金色的残影。
死地求生,我哪顾得上去想谭龟毛为什么突然不啃人爪了,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谭刃打算吃人的时候,旁边的蚯蚓肉墙注意到我们,朝我们围攻了过来。
谭龟毛这会儿就跟一台绞肉机似的,我站在不远处,没有什么血雨腥风,只有黏糊糊的汁液和蠕动的碎肉渣,一呼吸就是那种特有的恶臭,让人连嘴都不敢张一下。
此刻随着谭刃的爆发,这堵肉墙已经有了一个突破口,我大脑迅速的运转着,知道这堵肉墙不可能阻止的了谭刃,但现在我们离龙组等人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互相之间彼此望不见,唯一能察觉到的只有混乱的枪声。
谭刃变身并不会维持太久,这个地点恰好,等他恢复真身,我们再回去,跟着众人一起撤退。
但在此之前,我得先让自己处于一个安全的状态,由于谭刃的凶悍,所以周围的蚯蚓都被他吸引了过去,但难保不会有一两只蚯蚓对我产生兴趣,因而我立马躲在了一颗烧焦的树后面。
这树其实不粗,只能遮挡半个身体,躲在这后面其实挺搞笑的,只是没办法,聊胜于无吧。
我蹲在后面观察着战局,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随着谭刃的厮杀,周围聚集了大量的蚯蚓尸体,剩余的蚯蚓竟然好像是害怕了一般,居然不再攻击谭刃了。
很显然,我的肉比蚯蚓肉更具有吸引力,谭龟毛下一刻,就直接朝我这边来了。
我心里一边大骂,一边转身就跑,天知道这地方虽然没多少蚯蚓了,但火烧的光秃秃一片,地面横七竖八倒着烧焦的树木,不仅没有刻意躲避的地方,而且行动跳跃皆不便,哪里跑的过,眼瞅着又要被追上,我几乎都要流泪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又要被谭刃给扑倒之时,前方焦黑的土地中,突然冒出一个红色的影子。
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只面色惨白,青面獠牙的赤衣女鬼,一双灰白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伸长了脖子朝我凑了过来。我只顾着逃命,哪里会想到有这么一出,突然冒出这么恐怖的一个女鬼,不由得猛地停住脚步,而后面追来的谭龟毛,在我停顿的这片刻间,就一下子把我给按倒了,使得我整个人朝着前方的女鬼扑了过去。
穿透女鬼身体的一瞬间,冲阳所带来的感觉是相当糟糕的,仿佛直接往人的灵魂上泼了一盆冰水似的。
与此同时,我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按到在地,浑身的骨头都跟断了一样,痛苦不堪。
我上辈子到底是干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才会搀和进这样一个怪圈里,老天爷摆明是不想让我好过了,在我跑路的时候,居然还弄出一个女鬼来挡我的路,明显是要玩死我。
谁知我预料中被谭龟毛咬的情形并没有到来,这丫还是把我当成午饭按在地上,但脸却看向前方的位置,脑袋微微转了一下,一双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前方。
我顺着一看,赫然发现,在前方浮动着的阴煞之气中,竟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同样长着毛发,不是旱魃又是谁?大概是同性相斥的缘故,谭刃和旱魃对视了片刻,喉咙间咯嘎一声,猛地朝着前方的旱魃冲了过去。
旱魃显然不是来找茬的,它迅速绕了半圈,突然顺手将我一抄抗在肩上就跑,边跑边道:“去哪里。”
我道:“谢了哥们儿,引开它,往禁地外围引,对了,不要走原路,绕到禁地其余的出口处。”外围还有驻守的人员,如果我们就这么冲出去,事情只怕就暴露了。
旱魃点了点头,身形风驰电擎,谭龟毛在后面追,这极快的速度,让我根本睁不开眼睛,勉强眯着眼看,我惊讶的发现谭刃竟然根本追不上旱魃的速度。
要知道,旱魃没有了海眼地气的滋养,一直是处于退化中的,它其实早已经没有当初那么牛逼了,按理说,在谭刃的追击下,他应该感到吃力才对,现在我怎么觉得,吃力的是谭刃呢?
而在我们跑路的过程中,时不时会冒出那个女鬼,这下我知道了,她就是旱魃的媳妇儿。
旱魃的速度很快,越往外跑,几乎看不到那种变异的蚯蚓了。我有种感觉,这些蚯蚓,很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而引发出来的。
前三次入禁地,都并没有出现这种事情,而我们打算挖虫虚的时候,这些蚯蚓就出来了,那么,这算不算是虫虚的一种抵抗?
很快,我们就跑出了禁地的范畴,谭刃被甩在了后面,旱魃依旧不停,说:“还要再拖它一阵子,它快不行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谭龟毛的尸化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了。
尸化必须要有控尸人,控尸人的能力越高,尸化的状态越久,自己变身,其实并不能维持太久。
旱魃扛着我在山林间狂奔,谭龟毛气的喉咙里不停发出咯嘎咯嘎的声音,但最终却被远远的甩开了。
便在此时,旱魃停在了一个洞穴口,并且带着我钻了进去。
这洞穴挺大的,里面明显经过人工的打磨,还摆放着造型很丑的自制陶壶一类的东西,我立马意识到,这里应该是旱魃的家。
它道:“你在这里,我出去再遛他一圈。”
遛?
不知怎么,我一下子想到了遛狗。不知道谭龟毛醒来后,知道自己被旱魃一圈圈遛着玩儿,会是什么反应。
旱魃说完就窜出去了,我坐在这山洞里,不由得抹了把脸。
刚才还在蚯蚓大战,身上的这些粘液都还没干,结果转眼我就离开禁地,跑到后山里来了,这个刺激还真有点儿大。这会儿一放松下来,我觉得下半身还好,但整个上半身,简直每一个毛孔都在痛,直到这时,我一看自己的手才发现,因为之前被蚯蚓吞过,缺血和挤压,造成了大面积的淤青。
说真的,要不是我金肌玉骨,比较扛得住折腾,估计一般人,肯定已经被弄得半身不遂了。
这会儿一生的粘液和恶臭,我在屋里转了圈,没看到水,在洞口张望片刻,见不远处有条溪流,便走过去,就着九月份的冷水洗了洗,正冻得哆哆嗦嗦之际,便见旱魃扛着已经复原的谭刃往回走。
我赶紧跟着回了山洞,只见谭龟毛身上的衣服又一次变成了破布条,稀稀拉拉的挂着,整个人外表看起来到没有大碍,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我这才松了口气,冲旱魃道谢,问他怎么会又出现在禁地里。
旱魃道:“你们动静弄的太大,我一直知道,但没有靠近,不过不久前,我感觉到禁地有一股异常的气息,觉得不对劲,才跑进去准备看个明白。”
我转念一想就知道了,说道:“看样子你没有听从我们的建议,还是把你媳妇儿养在禁地里。”
旱魃沉默片刻,才道:“在那里,她过的舒服。”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但禁地的环境对她太有利了,她是厉鬼,你的力量也退化了,你把她放在禁地,万一有一天你控制不住她了怎么办?”
旱魃依旧沉默。
对此,我也无可奈何了,只能转移话题,道:“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找到了禁地问题的根源,想要铲除它,可谁知,我们刚一动作,地底就冒出了很多变异的蚯蚓。你感觉到的那股异常的气息,或许就是那股力量在催动那些蚯蚓变异。”
旱魃微微点头,道:“龙组的那批人,能力很强,那些蚯蚓不会真正伤害到他们,要不了多久,他们应该也会出来。”他这么一说,我便想到了天勤三人,我到不担心龙组的人,可万一天勤他们出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