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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凤栖原来居然知道……
“第一次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我刚七岁,有诧异,有震惊,一整夜的时间,我的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
临月眉头一凝,蓦然转头看着他,脚下也不由一顿,眸心缓缓流露出惊讶,以及丝丝了然。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说并无怨恨,如果早已知道了真相,明白了不得已,而且这些不得已皆是来自于自己的亲身感受,而不是通过别人的诉说,那么,他心里的释然,才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当时不明白他是要做什么,更不明白这样的举动代表了什么意思。”凤栖的嗓音此时听来,真的并无一丝芥蒂,就像他嘴里诉说的事情,根本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临月颔首。
当然不会明白。
从来没有享受过父亲的拥抱,每天面对无止尽的虐打与怒骂,他自然不会明白突然间的拥抱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或许,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敢去明白。
人的心思都是敏感的。
虽然不敢去想,不敢去深思,但是,真正由厌恶所带来的凌虐与折磨,和因为不得已的保护而在别人演戏所施加的虐打,的确是不一样的。
因为心里的愧疚与心疼,在无人的时候,作为父亲的凤梧,会不自觉地流露出真情。
那是对儿子毫不掩饰的爱。
面对突如其来的第一次拥抱,假装睡着的凤栖或许无措,或许不安,然而当这样的次数越来越多,聪明而敏锐的凤栖,岂能感受不到隐藏在冷血的面具之后,最深沉的无奈与痛心?
“所以,你的心里其实是不怨他的,对吗?”
临月说着,心里忍不住感到轻松了许多。
一向对事不关己之事漠然视之的她,不得不承认,在面对凤梧的无奈时,她心里其实也是有些难过的,或许是因为自己在山上学艺,心底不自觉地把凤梧当成了一个长辈来对待,也或许,仅仅因为凤梧是凤栖的父亲,她希望他们父子心里消除芥蒂,而不是有遗憾和叹息横亘其中。
凤栖点头,“怨……或许曾经有一点,但是时间久了,当我心里明白了一些事的时候,那些怨啊恨的,就显得太过狭隘,没什么意思,也懒得去怨恨。”
临月没说话,对凤栖所说的,却无疑是赞同的。
凤栖嘴角轻轻扯了一下,“我不恨他,但是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和他相处,所以,那些年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心里藏着事,在人前就愈发沉默孤冷,慢慢的,就真的把他那些行为当成了一种严苛的磨砺。”
只能这样想,即便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样的磨砺依然是严苛而冷酷的,不过,凤栖年纪虽小,性子却足够坚忍,人前人后从未流露过丝毫的软弱与退缩。
“其实……与其说你是不知道如何跟他相处,不如说你是在配合着他演戏吧。”临月深思之后,心里鬼使神差地浮现了这样一个想法,“你们父子俩,这些年成功地瞒过了那些魑魅魍魉,安然长到了自己羽翼丰满之时,所以你在即位那天,很冷酷地说了一句,五年之内必毁江山,彼时没有一个人怀疑过这句话里的决绝与坚定。”
这个姑娘……心思敏锐竟丝毫也不逊于他。
凤栖挑眉,看着临月的眼神炙热如火,“我想亲你一下。”
“……”临月嘴角一抽,无语地看着他,这节奏是不是转得太快?
“我心里闷,需要安慰。”凤栖温和地浅笑,说的理直气壮,却又让人不忍拒绝。
临月淡定地道:“我们见面第一天,我就被你占过一次便宜了。”
“嗯,味道不错。”凤栖点头,笑眯眯的,眉眼如画,却偏偏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所以我至今念念不忘。”
临月闻言,嘴角又是一抽。
然后,不知怎么的,或许是心里没来由的感觉到几分心疼,也或许是对他的态度早已无形中从抗拒变成了接受,所以,她居然丝毫也没有抗拒他的要求。
只是,“闭上眼。”她说。
凤栖心里一动,果然很配合地,乖乖闭上了眼。
临月向前走了两步,贴近他,双手环上他劲瘦的腰,抬起头看着他俊美得过火的脸庞,嘴角缓缓溢出一抹清浅的笑痕,片刻之后,终于慢慢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
很柔软,带着丝丝清凉,就像他的人。
清冷而邪魅,温柔时能让人心甘情愿溺毙其中。
两人的唇瓣贴在一起,就像两人愈发贴近的心,这一刻,临月明白,自己的心里,是装了这个人了,否则,她不会在这件事上妥协。
凤栖两手放在她的后脑,吻得并不粗暴,相反,很温柔,像是摩挲,像是品尝。
滋味很甘醇,让人欲罢不能。
不过,凤栖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热情如火,什么时候该蜻蜓点水。
两人的唇很快就分开,凤栖浅笑着低头,“临月,你的心里已经有我了,不要不承认。”
临月沉默须臾,轻轻点头,“你应该知道,你是一个让人很难抗拒的人。”
而且,不管他在外人面前性子如何,至少在她面前,他太过温柔。
不是表面上的温柔,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在乎,愿意为她付出的心意,太过纯粹。
“临月,如果你现在抗拒不了,以后就更不可能有机会离开我了。”凤栖嘴角弯弯,笑得格外愉悦,眸心的喜悦丝毫也不曾掩饰,“因为我会亲手建一座名叫爱的囚笼,把你生生世世囚禁在我的身边,从此再也无法逃脱。”
爱的囚笼?
临月心里微微一震,随即却装作不在意地撇了撇嘴,“我们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呵。
凤栖轻笑,修长的手指轻轻缠绕着她的指尖,心里的温暖一波波往上涌,这一刻,他有一种冲动——
真恨不得马上把她带回宫,让她在全天下人的见证之下,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皇后,他一辈子的妻。
这辈子唯一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