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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想去白日庭见金木研的人, 不止是月山习和忍足侑士他们,还有同样在CCG工作的铃屋什造。和那些找不到门路的人不同, 铃屋什造死缠着他的监护人篠原幸纪:“篠原大叔,我要去白日庭!”
篠原幸纪苦着一张脸:“我也没去过啊。”
铃屋什造穿着拖鞋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夺过他手上的电视遥控器, 不允许他的目光跑去看电视。
“你是特等搜查官啊!”
“我不是『庭』出生的人,没办法让CCG破例,你应该找有马……”
“我找了!”
铃屋什造张牙舞爪地喊道。
篠原幸纪摸着脑门,问道:“他怎么说的?”
铃屋什造泄气:“有马先生不肯,说这种事情必须经过局长的同意,我后来又去找局长, 局长说这种事情要找总议长, 我最后跑去总议长那边, 总议长……不在CCG。”
一群人推皮球, 硬是把铃屋什造折腾得没脾气了。
篠原幸纪被他的执着逗乐, 联想到金木君的情况后又叹了一口气。
“铃屋, 为什么金木君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有反省过吗?”
“……有。”
“你说说看。”
“我不该在那个时候吃甜点的……我应该也过去搜查喰种。”
“这是其一, 其二呢。”
“我太自信了。”
“没错, 铃屋,有自信心是一件好事, 但是你跟着金木君太顺风顺水了,让你感觉这个世界上的喰种都不过如此。”
篠原幸纪严肃起来,感觉到这是能让铃屋转变的契机。
一直以来铃屋太散漫任性了, 单独行动或者和金木君当搭档还好,一旦自己去带部下,很可能造成伤亡。
“铃屋,搜查官是一个死亡率很高的职业,每个人在执行任务前都被要求写一份遗书,以防未来遭遇不测而连一句遗言都没有。你想想看,要是这次金木君是死了,而不是重伤,你该怎么办?”
“……”
铃屋什造的瞳孔茫然地看着他。
篠原幸纪加重语气:“面对死亡,你能怎么办?”
铃屋什造低落:“我会给他报仇。”
篠原幸纪:“然后呢?”
铃屋什造记起办公室抽屉里找到的糖果,心里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样,疼得他在篠原幸纪面前煞白了脸。
“我不会让他死的,他说好了给我买一辈子的蛋糕!”
“唉?”
篠原幸纪大笑起来,大手揉起铃屋染过的黑发,“这就对了,要懂得珍惜嘛,失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活着才有希望,才能缔结羁绊。
“铃屋,即使现在不能探病,也要准备好探病的礼物喔。”
“我知道了,别揉我的头。”
铃屋什造瞪着这个帮不上忙的监护人。
晚餐的时候,和修邸的人都在内宅用餐,和修政与和修伊予用完餐后,相继离开,而和修吉时仍然坐在座位上,等到仆人撤走餐桌上的盘子和刀叉后,他才看向父亲:“金木君的病好了一些吗?”
今天回来,和修吉时也听仆人说了独眼蜈蚣生病的事情。
和修常吉重重地说道:“没有什么金木君!”
和修吉时哑然。
不用金木君来称呼,难道喊代号?
“那个名字没有任何意义。”和修常吉刻薄地评价了一句,“我不会让他继续用这个低廉的姓氏,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这么称呼他。”
和修吉时叹道:“总要他同意才能改名。”
和修常吉起身去外宅,临走之前瞥了一眼楼上,“我同意了就行。”
冷哼一声,和服老者离开了这里。
二楼,和修政浑身惊出冷汗,背靠在转角的墙壁上。
金木君?
名字没有意义?改名?
这些话结合在一起,让他想到了一些不美妙的猜测——金木君该不会是他家的人吧?!
“这不可能,金木君是人类啊。”和修政的呼吸粗重,大脑被这个可能性刺激得阵阵发晕,“他的身份信息我都看过一遍,体检也有,这种事情不可能瞒得过CCG的……”
和修家只有三种人:喰种,半人类,人类。
如果金木君是半人类或者人类,他不相信自己的爷爷会如此重视对方。
那么,是喰种?
不不不——父亲说了金木君生病了。
和修政的思绪在生病这件事情上打结,弄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
可是他知道了一件事情!
金木君就在和修邸的外宅,爷爷现在是去看望他!
和修政猛然记起:“利世也不在。”
晚上总是大吃大喝的暴食者并没有过来用餐。
从房间里出来找丈夫的和修伊予,惊讶地看见对方恍惚的脸色,“政?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吃坏肚子了吗?”
和修政心不在焉地说道:“不是,我想去外宅看看。”
和修伊予说道:“爸爸不是说不让吗?”
和修政一默。
他的金木君生病了,而且就在和修邸啊啊啊啊啊——
想到这里,和修政全身上下充满了挑战爷爷权威的冲动和热情,然而回忆到爷爷临走前的冰冷眼神时,他整个人又被冷水浇了一遍。
“伊予,我陪你去看电影吧。”
“欸?”
“你上次不是说有豪门千金和平民小姐互换的电影吗?就看那个,我正好想知道他们会有怎样的未来。”
“哦,好啊。”
和修伊予兴致勃勃地去找电影。
外宅,被重重监视的一个房间里,神代利世正在喂金木研吃东西,捏着勺子喂食的动作要多温柔有多温柔。然而她心里一抖一抖的,视线不敢对上金木研死气沉沉的目光,以免自己忍不住跑掉。
出卖你是我不对,但我也自身难保啊,金木君!
神代利世努力释放自己的善意,低头看靠在她怀里的黑发少年。
“金木君,还要吗?”
她喂完了一大碗喰种肉做的美食,那味道香到她这种不喜欢吃喰种肉的人都想要来一碗。
金木研不想说话,黑灰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光彩。
空洞而漠然。
神代利世鼻子一酸,双手抱住他的头,让他享受到自己胸口的柔软,“我知道这样做会违背你的愿望,但我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做让你生气的事情了。”
原谅你这一次……
你下次又要怎么坑我,利世小姐。
金木研心灰意冷地拒绝和她交谈,有些事情之前没有想到,不代表冷静下来后想不到——和修家全力抓捕他,必然是利世小姐泄露了他是独眼喰种的情报,并且还说了他是和修家的人!
与和修家牵扯上关系,他的平静生活就彻底毁了!
这一点,金木研无法原谅对方!
神代利世为了获得他的谅解,把自己在和修家的经历说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直到金木研听到对方险些被和修政强/奸时,目光才有了一丝波动。
“……和修……政……”
“就是那个王八羔子!他在我面前脱光了!”
“……呵……”
多么熟悉的一个画面啊。
金木研心累得更厉害了,想要和另一个人格一起厌世。
神代利世不知道金木研有过同样的遭遇,以为他没把这件事情看得太严重,立刻生动形象地诉说起当时惨绝人寰的情况。
“你不知道他那张脸有多老气,不脱衣服像个大叔,脱了衣服就跟一个变态没什么区别了!我擦,他的身上全是肌肉,从胸口到大腿的肌肉都是鼓起来的,连内裤都脱了!我看见他下面——”
“闭嘴!”
金木研完全不想听下去。
神代利世耸肩,“你的声音有力气多了,对啦,下午的心理医生看了没有?我早觉得你该看心理医生了——唉——别睡觉啊!”
金木研不顾她的聒噪,躺回床上,把被子一拉,挡住脑袋。
他压根没把逃跑的希望放在对方身上。
利世小姐要是能带他逃跑成功,母猪都能上树了。
神代利世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是真的想休息了才走出去,一出房间,她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和修常吉。
“你偷听!”
神代利世被他吓了一跳。
和修常吉问道:“我听说,在外面独眼蜈蚣是你的男朋友?”
神代利世再次被“男朋友”这个词带来的心理阴影支配,虽然记不清楚上次被绑架后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为自己的嘴炮付出了代价。
她的脸色惨白地说道:“那只是开玩笑的。”
和修常吉:“你拒绝政,不就是因为你要和他在一起吗?”
神代利世无语。
真不是,她就是想拖延时间而已。
金木君喜欢的人不是她啊啊啊啊啊——要是她的话——咳咳,她不介意睡了金木君,完成和修家交给她的任务。
“他不喜欢我。”
神代利世实话实说。
和修常吉不免用“你真没用”的目光看着她,神代利世憋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老头往金木君的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金木研失去了灵敏的嗅觉,待他离得近了后才发现。
“……”
金木研与和修常吉对视,半天没有说话。
有一种无形的冷漠横跨在两人之间。
和修常吉一不留神,习惯性地用命令式的语气说道:“你既然清醒了,我也该告诉你一件事了,和修家准备拿回你的监护权。”
金木研的嘴唇发抖,忍着没有在虚弱的时候翻脸。
和修常吉见他身体不好,缓了缓。
“你过去认识的那些人想见你,我也不会阻碍他们见你,但前提是——你必须回归和修家。”
“……你就……不怕和修家的喰种身份暴露吗?”
“你说这个问题?”
和修常吉沉吟,“把所有知道你是独眼蜈蚣的人解决掉,我想就没有什么人能影响和修家了。”
金木研的脸色彻底冰寒。
和修常吉说道:“你不满意?这里面有你在意的人吗?”
金木研自嘲道:“我不满意有用吗?”
和修常吉感到麻烦,怀柔政策在这件事情上很难使用下去。
知情者不解决掉,会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不会有人相信独眼蜈蚣回归的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家族,对方身上流着的那一半喰种的血脉,足以让其他人猜测和修家的居心。
除非——
和修家有理由装作不知道。
和修常吉把重点先放在安抚对方上面,“你今天状态不好,明天再见一次心理医生,等你恢复了,我再和你谈这件事情。”
金木研冷漠地说道:“原来和修家也需要征得当事者同意啊。”
“原本是不需要的。”和修常吉自傲而从容,“和修家想要你的监护权只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忍足家怎么可能比得上你的血亲家族,我会在监护权上征询你的意见,是因为我希望你真心回归和修家。”
金木研听到“真心”一词,心头悲哀。
“你把我关在这里。”
“是。”
“你觉得我在经历了那些……后,还会渴望这个家族吗?”
“那是你父母的愚昧!”
和修常吉说起这件事情就有些动怒,要是能在四岁前把金木研接回和修家,从小悉心培养对方,怎么会把人养成这个样子!
“你本该是和修家的珍宝。”
“……我……也算什么……珍宝吗?”
金木研只感觉活了两辈子,仍然被命运嘲笑了一番。
这世上有被踩在泥土里的珍宝吗……
“你是。”
和修常吉注视着他,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抱有更大的期望。
天生独眼的赫眼让他无比的满意。
然而——
在残忍的赫眼之外,人类的右眼中抵触和悲哀的目光,让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继承人”身上多出无法忽略的一缕瑕疵。这种后天环境养成的尖锐性格,阻碍了对方的回归。
不仅有身份问题,更有立场问题……
只要金木研一天没有认同和修家,他就一天不能让金木研真正继承和修家,祖辈的基业怎么可以交给一个心向外面的人。
“我想让你姓『和修』,你愿意吗?”
“……”
【不愿意。】
金木研发现自己连虚与委蛇都做不到,垂下眼帘,用安静的态度抗拒着这个把人类和半人类当作工具的老者。
无论身体变成什么样,他永远希望自己是个人类。
这是,他和英的约定。
和修常吉惆怅一叹,“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吧。”
老者离去。
房间里就剩下金木研一个人。
灯是亮着的,金木研却感觉有无边的黑暗包裹着他,心脏发冷,让他在这个家族里多待一秒都感觉到窒息。
“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他的声音淹没在这个夜晚里,附近仿佛空无一人。
凌晨的时候,和修邸的内宅阳台上多出一道身影,静悄悄地跳下楼,往外宅的方向跑了过去。
和修政掩饰住激动的心情,装作收到许可地走向外宅大门。
守在门口的仆人一脸惊异地问道:“政大人,您来这里做什么?”
和修政说道:“我有事情。”
仆人想问他有什么事情,结果和修政堂而皇之地走进去,“我上次有一件东西不小心丢在这里了,半夜等不及,先过来拿。”
仆人止步,犹豫地看向里面那些同样负责看守外宅的人。
里面的仆人点头,跟上了和修政。
和修政把外宅楼上楼下全部逛了一遍,没有看到金木研的身影,反而引起了仆人的怀疑:“政大人,您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我们替您找吧。”
“这可不行。”和修政慢悠悠地走回一楼,“我必须亲自找到。”
要是他没记错,一楼下面有地下一层。
和修政往地下一层的方向走去,仆人的脸色明显变了,“政大人,没有家主的允许,您不能前往下面。”
和修政推开他,“我就是去看一看。”
仆人暗叫倒霉,这算什么事啊,自己怎么阻拦和修家的准继承人。
打电话通知家主?
别开玩笑了,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和修政一路往关押地点闯去,心中一紧,这么多仆人看守在附近,说明金木君的看守级别非常高。唯有见到了金木君,他才可以确定和修家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方究竟是人类还是喰种。
一系列理智而冷酷的想法冒出。
在他看到房间里孤零零睡着的金木研的时候,那些想法瞬间清空。
“金、金木君。”
他反手关上后面的门,结巴地喊了一句对方。
被关在这里的金木研眼皮微动,从疲倦的沉睡中醒来,那种略带迷惘和灰败的目光看得和修政有一种想要把他抱在怀里的冲动。
太可爱了,睡觉的时候竟然是蜷缩起来的。
下一秒,他也这么做了。
和修政的行为立刻让金木研脱离了刚睡醒的迟钝状态。
“和修政!”
他的挣扎力气太小,和修政干脆把他当成了害羞,专心抱住他,闻着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甜气息。
是人类的味道啊。
一如既往的好闻,胜过伊予身上昂贵的香水。
“我来看你了,金木君。”
“……”
金木研的脸色不再是发白,而是铁青一片。
他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碰到和修家的这些变态!
在他心底——
【嗯,变态来了。】
【……对方好像很激动。】
两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声音说着话,仿佛在好奇对方要干什么事情。
“你生病了吗?”和修政问着他,手已经在被子下环抱住了他的腰,太瘦了啊,腰上都摸得到骨头,皮肤微微发热。
金木研被他的手臂压到了后腰的地方,腰部一软,力气更加使不上来。他的鳞赫赫包损失惨重,先是被有马先生打碎了四个,又是被和修常吉斩断了赫子,如今想要对付一个和修政都办不到。
和修政感觉到他的虚弱后更担心了。
“外面都在说你被独眼蜈蚣袭击,危在旦夕,他伤你哪里了?”
下意识的,他的手去检查金木研的身体。
“滚开!”
金木研被他的厚颜无耻气得不轻。
和修政没有继续下去,歉意地说道:“是我前几次太唐突你了,我没有想占你便宜的想法,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金木研一愣。
和修政又说道:“父亲不允许我来外宅看你,我是偷偷来的——”他把金木研的身体抱在怀里,压抑着悲伤说道,“你是和修家的人吗?我们是亲人关系吗?我听到爷爷说要给你改名。”
金木研怒道:“你先给我放开!”
和修政摇头,“我怎么可能为此放弃,哪怕你是和修家的人,这只会让我们的关系更加亲密。”
怪不得他第一次见金木君时,就感觉到了怦然心动的亲切。
是血缘让他喜欢上对方的。
金木研接近狂暴地说道:“谁和你谈这个了!”
和修政安慰他:“我就是私下里和你说一说,爷爷他们不知道的,我特意凌晨来找你,就是想要告诉你——我想见你。”
金木研听着这些肉麻的言语,整个人都觉得异常糟心。
“你可以滚了!”
“金木君不需要我陪你吗?”
“不需要!”
“咦,金木君——你耳朵上的耳钉是哪来的,以前没看到过你戴,不过戴上了更好看,你很适合黑色的钻石,本身也像一颗钻石。”
“……你给我……滚……”
金木研在情绪激动下吐出一口血。
和修政惊慌地帮他擦拭,“你没有事情吧,我这就离开,对不起,金木君……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对你的感情。”
“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
“金木君,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不怕你的老师有马贵将,就算他把你当成他的所有物,我也会想办法把你抢过来。”
“……”
金木研的内心都是崩溃的。
和修政和他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讲话啊!
门口,被锁上的房间大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外面站着一个在凌晨匆匆赶来,难掩怒容的白发老者。
“抢过来?你要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