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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强风在赵正面前张牙舞爪,吹得他头脸生疼,浑身衣物猎猎抖动。他不徐不疾,先将抖动的衣摆卷在手上,塞入了裤带缝隙里,然后才迈步走上前,闯入了剑阵中。他跟刚才的小灵童一样,都是选择的生路前进。跟小灵童相比起来,他迈得步子要更快一些,这全赖他的内力要比小灵童更加深厚,能与强风角力。
“蹬蹬蹬……”
趁着最初风势较弱,赵正势如破竹,贯入了强风之中,连续走了十数步,每一脚都暗暗契合生路的走法。
剑奴按在至尊剑上的手由上向下扭转,改变了内力流向,剑阵也随着这一下改变自行变化起来。数柄剑拔地而起,浮在半空中,扭转剑尖,作势要朝下刺去。换成其他闯阵者,往往害怕被剑误伤,会在此时放慢脚步。而赵正则不然,他将头顶利剑视作无物,仍在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赵正顶着风连迈数步,头顶那些剑纷纷落下,插在了他的身后。刚才他若是放慢了速度,这些剑恐怕就要竖~ 在他面前了。现在提前走过去,将这些剑抛在身后,就能避免许多麻烦。
赵正就好像是预见了剑奴的种种变化,一步步都踏着先机,抢在剑阵生出微妙变化之前,走到了前面。
剑奴暗暗吃惊,心道:“昨天他用御酒贿赂我,我还以为他没多大本事,心里没底,所以才会这样做。今日一见,全然不是这么回事。这小子相当不简单。竟然将小灵童摸索出来的前进路线全都记下来了。还更进一步。懂得了占据先机,以此来化解剑阵的威力。此子也许不如小灵童更有悟性,但模仿能力可圈可点。”
剑奴不明真相,只道是赵正从小灵童那里学来的破阵之法,实际上赵正早就知道了该怎么走,这个剑阵的摆法跟前进方向跟游戏中是一模一样的,当年赵正就走过好多次,已经烂熟于胸。
赵正抢夺先机。走起来就容易多了,前期竟比小灵童更快上三分,可是到了中后期,就无法再抢夺先机了,因为后半段剑阵并不重视布置上的变化,而是重视剑势的威力,以及风力的强大。
从这段路开始,比拼的全是闯阵者的内力,高下立判,无法作假。能者可过,弱者唯有落败下场。
一柄柄剑纷纷拔起。落在地上,形成一条梯形通道,越是往里走就越是狭窄。强风从至尊剑的方向呼啸而出,吹动着赵正一头稍长的黑发,以及衣袖跟裤脚。
赵正调动丹田,分拨内力,身体传出一阵充盈感,力气大了数分,肌肤上隐有金元内力吞吐不止,犹如灵蛇吐信。靠着接近五重天的内力,他硬生生地抵住了强风吹拂,放慢速度向前一步步走去。
“怪哉,剑奴明明跟我约定好了,要减少一些内力,减弱剑势的风力,怎么这风还是这么凶横?估计是他害怕露馅,不敢放水太多。”赵正心中疑窦丛生,自问自答,可脚下没有停下,仍在向前迈进。
这强风太大,他就好像是走在了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上,受着山风摧残,稍不留神就会被风击败,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赵正小心翼翼,亦步亦趋,风力越大,他激发出来的金元内力也就越多,形成一股锋芒锐势,冲击着前面的强风,缓解身上受到的风力。他越是往前走就越加觉得艰难,内力受到了严重的挑战,丹田就跟火炉一样运转不息,将雄浑的内力途径经脉,送往身体各处,尤其是一双稳如松根般的双腿。
走到剑奴身前一丈处之时,风力达到了最强,吹得赵正连眼睛都无法睁开了,只能闭眼向前走,每走一步都要调度千斤之力,身上早已被汗水打透,染湿了衣服。这风实在太大,他的身上开始打晃,心中暗惊道:“放水了都如此强横,要是一点也没放水的话,恐怕我已经在这里败下了。唉,我跟前面那些闯阵者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得趁着擂台正式召开之前,多多修炼磨砺才行。”
他心中这般想着,双脚一步步向前走,就在他的忍耐即将达到极限时,周围的强风忽然消失无形,身上的压力也骤然减小。他心中暗喜,知道这是闯阵成功了。睁开眼睛,果不其然,那好似黄金铸造而成的至尊剑就插在面前,一伸手就能碰到了。
碰一下至尊剑,似乎已经成为了闯阵成功的必备动作。
赵正松了口气,面带微笑,伸手在至尊剑华美的纹路上轻碰了一下,剑身生出一股无形内力,弹了一下他的手,以此作为回应。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让我侥幸闯过了这个剑阵。”赵正鞠躬道谢,话有所指,可外人是决计听不出个所以然的。
“什么侥幸不侥幸的,能闯过这个剑阵,全都得靠货真价实的本事。你的本事为你赢得了这块令牌,你拿去吧。”剑奴说完,将黄铜令牌抛给了赵正,后者将其贴身收好,显得十分珍惜。
“我就不打搅前辈你了,先行告退,等改日擂台召开之后,我们再见。”赵正躬身而退,然后转过了身,走向了练武厅门口。在那里,子嬅跟百里连城都在冲着他挥手,百里连城更是开心得跳了起来。
走了没两步,就听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落入了赵正耳中,用的是特殊的传音之法,除了赵正之外,别人谁都别想听到,哪怕是修为高深的武人也难以办到。
“小子,以后对自己多点信心,刚才你闯阵之时,我并没有故意放水,而是用上了全力。其他人在闯阵时承受了多大的风力,你刚才就承受了多大的风力,丝毫没有差别。你虽然是四重天武人。可在内力多少方面。已经不逊于五重天武人了。这一点。就连我也很意外。我很看好你,在擂台赛正式召开之时,你好好努力吧。”
这一大段话落入赵正耳中,惊得他顿住了脚步,转过了头,瞪大眼睛去看剑奴,用眼神表示询问。
剑奴笑而不言,微微点头。给予赵正一种肯定。
赵正露出苦笑,没成想,他辛辛苦苦得到的御酒,竟然并未派上用场,以他现如今的实力,只要发发狠心就能闯过剑阵了,这是让他始料未及的。
不过,浪费就浪费吧。能闯过剑阵就行,这也直接证明了,他最近一段时间。又有了十分明显的进步。
“多谢前辈教诲。”赵正又道了声谢,这才大步昂首地向外走去。脸上的笑容比之刚才,更多了三分。
走到屋外,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来向赵正道贺。赵正一一回敬,口中连连说着同喜同喜,看这阵势,就好像他今天结婚娶新娘子似的。
百里连城见周围的人没完没了,有些等不及了,将赵正的袖子一把抓过,把赵正从人群中拉了出来,然后笑道:“我就说你一定能闯阵成功的,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我看你本事不俗,没准将来那柄子初剑也是你的。等到擂台召开之后,我还给你助威去。”
“借百里兄吉言,今天我十分高兴,你要是不忙的话,待会儿我们去痛饮几杯吧。”赵正笑道。
“这是当然,这么大的喜事,当然要庆祝一下了。别说我现在没事,就是有什么事,我也一手推掉。”百里连城拉着赵正向前院的方向走去,“走走走,我们一起喝酒去。子嬅姐姐,你也一并过来凑个热闹吧。”
“呵呵,我当然要一并过去了,刚才我就说了一定要蹭饭。再者说了,我现在可是赵正的贴身保镖,他去哪,我就得跟到哪。”子嬅嫣然一笑,笑容美如百花开放。
“什么,你被赵正雇佣了?”百里连城还是首次听到这个消息,稍感惊讶。
“我有点事情想请子嬅姐姐帮忙,所以就花钱将她雇下了,免得耽误她的财路。”赵正笑着承认道。
“你有什么事需要人帮忙?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直说,要是我帮不上忙,还可以去求我爹。”百里连城道。
“不必,不必,只是小事而已,凭子嬅姐姐一个人足以应对,无需你出手帮忙。”赵正拒绝道,但一时间还不好说都是什么事,因为说起来话太长了,而且很难解释清楚。
好在百里连城也没深入追问,见赵正拒绝了,就又把话题转到了庆祝上面,询问两人都想吃些什么。赵正对吃没啥要求,普通酒菜就能满足,而子嬅则不然,一口气报出了多个名菜,各个都很难吃到,而且食材昂贵。
“子嬅姐姐,你这可为难我了,你说的几道菜可都是夏秋两季才有的菜,这个时候可吃不到。”百里连城苦笑道。
谈笑间,三人并肩到了前院,百里连城安排了一个僻静的房屋留着进餐庆祝,并点了许多个菜肴,让下人跑去准备。三人分宾主落座,一边闲谈一边等着酒菜上来。赵正今天心情好,再加上念及这份跟百里连城之间的友情,决定将私藏的御酒拿出来给大家分享。
这御酒来自曹家,牵扯众多,有着利害关系,平日里赵正真不愿在人前显露,只是相信百里连城跟子嬅两人,这才决定拿出来当庆功酒。
赵正让两位朋友稍候,只身回到了住处,取来了一坛子御酒,打开封泥,顿时酒香满屋。
百里连城刚刚闻到香气就大叫好酒,抱着酒坛子当即给自己倒了一杯,抓着杯子一饮而尽,喝完了之后,更加赞不绝口。
子嬅也倒了一杯尝了一下,也是夸赞有加。
两人不是酒鬼,对于酒没多少研究,问及这是什么酒。赵正直言是古井镇出产的上等九酿春,没有多做解释。
这酒太过好喝,几人索性一边喝酒一边等待其他菜肴送上。下人们频频进出,每一次有人进来,桌子上就多一道菜肴。洛书山庄有寒冷的地窖,虽然不是什么菜都能吃到,但也有不少跨时令的菜,使得这顿酒菜颇为丰盛。
有喜事,有好酒,有好菜,甚至身边还有美人在侧,三人吃得十分开心,很快就把一坛子御酒喝得见了底。
喝到中途,赵正表达了想要尽快启程的想法,打算一两天内就出发赶往铸剑山庄。其实他没有细说,此行的终点站虽然是铸剑山庄,可是要去的地方却不止这一个,还包括那两处危险地点之一。
百里连城听了之后大为不满,挽留赵正多住几日,免得他在山庄憋闷。他之前外出游玩了太多时日,惹得父亲很不高兴,这次回来,若是没有正经事的话,很难再得到外出许可了,而且还得天天修炼武功,学习打理洛书山庄的多种产业,以及待人处事的技巧。烦都要把他烦死了。
赵正没办法,答应再多呆两天,但五天内一定要尽快出发,百里连城只得郁闷答应。
就在三人吃得正尽兴的时候,屋门被人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他并非下人,身穿着一身绣有茶树的月白缎长衫,年纪虽然大了,可是风采不减当年,脚下有百步的威风,脸上有冲霄的英气。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乃是百里连城那位父亲,也就是这山庄的庄主。
百里连城之前吩咐过,不要叫外人打搅,可堂堂庄主大人,有谁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见庄主驾到,三人当即起身施礼,百里连山让大家免礼,然后冲着赵正点头笑道:“我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你的事情,恭喜你闯过剑奴布下的剑阵,夺得了令牌,这可真是后生可畏。当初连城说你功夫不错,我没有细问,原来你已经到了四重天境界,小小年纪,真是成就颇高,可比连城强多了。”
“连城兄的天赋也不低,只是平日里疏于修炼而已,庄主你若是琴家督促,他一定能进境神速。”赵正客气道。
“别叫庄主这么见外,你直接叫我叔叔就行了,我们以叔侄相论即可。”
“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会直接叫你叔叔。”
“客气什么,直接这么叫就对了。”百里连山扫视饭桌,笑问道,“这里还有我的位置吗?要是有多余的位置,我想跟你们一起喝两杯,庆祝我贤侄今日旗开得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