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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康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心情更重要,心情好,身体就好。

    身体好,胃口自然就好。

    张伟在公共的小客厅里做了几个伸展运动。

    同住的兄弟姊妹们都走了,上班去了。

    对于刚毕业的学生来说,能有一个地方蜗居,就算是很不错的了。

    在艰苦的环境里,他们的意志确是那样的高昂,精神是那样的振奋,只要他们一回来,房子里就充满了音乐和欢笑。

    他们的未来就是这样起步,他们的理想要从这里开始,靠自己去打拼。

    张伟一口气在地上坐了30个俯卧撑。

    大学的时候,张伟是系足球队的队长,还是校武术队的队员,身体很结实,不过最近一直没打锻炼,但觉松弛了。

    张伟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浑身都感觉舒服,放松。

    把脏衣服扔到墙角,从里到外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张伟准备下去吃饭。

    小郭昨晚回来的很晚,今天一大早就上班去了。

    张伟准备等下午小郭回来把住院的钱还给小郭。

    这哥们也是打肿脸充胖子,其实手里钱也不多了。

    不过,这哥们很够意思,不愧是老乡,够味。

    张伟打算晚上请小郭好好搓一顿。

    至于下岗再就业的问题,等等再说吧,先不考虑,把肚子填饱再说。

    张伟兴冲冲去开门,突然有人敲门。

    这个时候谁来敲门?是不是住这里的人忘记带钥匙。

    张伟把门开开,一看,靠,是何英。

    何英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超市里的大塑料袋,装满了各种食品。

    张伟有点出乎意料,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何英,何英怎么知道我的新住处?

    转而一想,很简单,她知道小郭和自己铁相好,肯定是找小郭打听的。

    何英站在门口有些发窘:“怎么?不让进去?”

    既然已经辞职了,来的就是客嘛。张伟清醒过来,连忙后退:“请进,请进,就是太简陋了,怕屈就了你。”

    何英幽怨地看了张伟一眼,跟随张伟进了小板房,狭小的空间只有一把椅子,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只好坐在床上。

    “你怎么搬到这样的地方来住了?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呢?”何英环顾了一眼,皱着门头说:“这不是你这种人住的地方,我去给你把那房子再租回来,回去住。”

    “不用,谢谢,”张伟冷淡地说:“我就是这种人,就是适合住这种地方的这种人,千千万万个在这个城市底层的打工仔而已。”

    何英看着张伟,大为心痛:“要不是今天我使劲追问小郭,还不知道你竟然在这种地方住,真让你受苦了。小郭还不知道你辞职的事情,今天大吃一惊。”

    何英说着,心疼地伸手轻轻去触摸张伟的脸庞。

    张伟向后一缩,脑袋咯噔碰在木板墙上: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小郭。咱老百姓的孩子,什么样的苦斗都能吃,住这儿有水有电有厕所,还能洗澡能洗衣服,多好啊,有什么苦的?不苦。”

    何英把买来的食品放在张伟的电脑桌上:“我给你买了营养品,好好补补身子,看你这段时间瘦的。”

    张伟本想推辞,又一想,这样会把气氛搞僵,就说:“谢谢,以后不用这么破费了。”

    何英抿抿嘴唇:“你把刚发的提成都给家里了?你家里真有病人吗?谁病了?”

    张伟心里的火腾上来了,他妈的那天话说得那么绝,还什么做朋友从不提钱,这会又假惺惺关心起来,站着说话不腰疼,好话谁不会说。

    张伟从口袋里摸出昨天提出来剩下的2万块钱往床上一扔:“我家里谁都没病,我是缺钱,但还不到那个程度,住不起高级单身公寓,咱就住拼租房,但还不至于山穷水尽。你不是说对我真有感情吗?我就是想看看你对我的感情能真到什么程度?”

    张伟突然想故意捉弄何英,让她后悔死,然后自己再快意于她的懊丧。

    何英的脸一下子变白了:“你?你!我——我——”

    何英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又窘迫又狼狈。

    张伟看到何英的样子,心里的快赶如约而至。

    一会,何英讪讪地又问:“你到底为什么辞职?昨天你说的什么喝粥什么高级业务员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伟冷笑一声:“辞职不辞职是我的自由,我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走,至于那喝粥和高级业务员,你回去问你老公,他自然明白。”

    何英:“我昨晚回去问他了,他什么也不说。”

    张伟又是一声冷笑:“心知肚明哪,都是聪明人。”

    何英:“你今后怎么打算?是留在这里发展还是到外地?是继续做旅游还是转行?”

    张伟反问:“这与你何干?你今天找我干吗?有事?”

    何英可怜兮兮地看着张伟:“昨晚我和老高大闹了一场,我知道肯定是他什么地方不好,伤害了你,促使你辞职的,可他什么也不说,埋头一个劲抽烟,最后说让我来请你回去,让你做副总兼营销部总经理。”

    张伟哈哈大笑,倏地收起来,正色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辞职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的。做员工的那个不想好好工作讨老板欢心,那个不想好好做事情使劲赚钱,可是,即使你老板再有钱,再尊贵,打工仔也是人,也有人格,也有尊严,也同样需要尊重,也同样需要信任。在一个缺乏信任的环境里工作,我做不到,和一群卑劣的人天天相处,让我痛苦。我要让自己快乐工作,快乐生活,快乐赚钱,总之,活得开心。只要开心,至于做什么职位,无所谓。另外,我这人还有一个特点,不吃回头草,我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我。请你转告高总,感谢他的提携和赏识,就说我张伟在这里给他作揖感谢了,但是本人人微才劣,做不了,让他另请高明吧。”

    一席话,说得何英无话可讲,满脸通红。

    张伟突然感觉这样不好,对客人怎么能这样呢?站起来,舒展一下筋骨:“真抱歉,到这里来连口水也没法让你喝。”

    何英沉默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你还没吃饭吧,我有买的牛奶,面包,火腿,八宝粥,都是你喜欢吃的,先吃点。”

    说完,不等张伟回答,就低头吧好吃的拿出来给张伟。

    张伟一来不好拒绝,二来这几天身体受靠,确实也饿了,说声“谢谢”,好不客气接过,狼吞虎咽吃起来,边吃边说:“好,真香啊。”

    看着张伟的吃相,何英既感动有心疼:“慢慢吃,别噎着。”

    趁张伟吃东西的空,何英开始收拾张伟的房间。

    其实张伟的新窝没什么好收拾的,就一张床,一个电脑桌,还一把小椅子。

    何英把床铺整理好,把换下来的衣服和被套床单枕巾统统放公共洗衣机里开始洗涤。

    张伟打开只有一扇的窗户,让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也清洁一下房间的空气。

    看着何英里里外外忙乎,张伟想阻止她,想了想没出声,任由她去吧。

    很快,房间打扫地干干净净,床铺换上了新床单和被套枕巾,衣服也洗好了,晾在客厅的竹竿上。

    小小的木板房,竟然被何英收拾地蛮像样子。

    看来空间不在大小,关键在于收拾。

    张伟站在窗口,贪婪地呼吸着秋日的清爽空气,眺望着深蓝的天空,心情很舒畅。

    何英走到张伟身后,突然揽住张伟的腰,把脸轻轻贴到张伟背上。

    张伟没有动,任由何英靠着自己。

    良久,张伟一声叹息:“别费力气了,我是不会再回中天的,即使我要饭,也不会回去,决不!”

    何英幽幽地说:“其实,我来之前就知道你不会再回去,可我这话还得说,也算是代表老高表示对你的歉意。你不回去,我也不强求你,我只希望你不要不理我。”

    张伟回过身,靠着窗台:“当然理你,干嘛不理你?”

    “真的?”何英轻松起来。

    “不但理你,我还理老高。”张伟继续不紧不慢地说:“大家买卖不成情意在,做不成同事,还可以做朋友嘛,你说是不是?见了面,总要打个招呼,问候一声的。”

    “啊?”何英明白了张伟“理”的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认为我们之间再继续保持这种关系,正常吗?合理吗?对老高公平吗?”张伟咄咄逼人。

    “正常,合理,公平,”何英接过话:“我喜欢你,我需要你,我会好好对你……”

    “住嘴!”张伟打断何英的话:“如果换以前你说这话我会相信你,现在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的所谓喜欢就是心理满足,所谓的需要就是生1理要求,所谓的对我好就是在我遇到难处的时候袖手旁观,不要再和我讲那么多,我不是小孩子,我什么都明白,我们充其量以后就是最最普通的朋友,那种见了面互相打个招呼问候吃饭没吃饭的朋友。”

    何英脸色又变得煞白,一会又通红,喃喃地说:“我也有我的难处,你不会了解,也不会理解,可是,你曾经答应过我,2个月。”

    “这——”张伟一时语塞。

    何英一看有转机,继续说道:“这还不到一个月,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话要算数。”

    张伟一下子有些为难,思考片刻:“好吧,那就持续到期满。”

    张伟想了,自己答应2个月,可没说2个月期间两人一定要发生那种事,那就干脆表面应付,让它名存实亡算了。

    何英高兴起来:“那我以后可以经常来看你,你有空也要和我一起吃饭。”

    张伟点点头:“可以,但是以后不要买这么多东西,这里没有冰箱,放久了变质,浪费;出去吃饭,谁邀请的谁请客,本人没那么多闲钱。”

    “行,行,没问题。”何英连连点头,又说:“要不,咱再搬回去住吧,我去找房东,再租回来,或者去别的地方租也可以。”

    张伟摆摆手:“别,我就住这,我喜欢住这儿,你的钱,挣得不容易,我能不花还是不花。”

    何英讪讪地笑了笑,有些尴尬:“那好,那就住这里,我会经常来看你。”

    张伟悠然说道:“下次你来这里说不定会遇到一小姑娘睡我床上,别意外呵。”

    何英摇摇牙,狠狠瞪了张伟一眼:“随你怎么弄,我不管。”

    “好,”张伟一拍巴掌:“以后就要这样,即使再2个月之内,对我的私事也不准干涉、不准破坏、不准阻挠。”

    何英继续咬牙:“我答应你。”

    张伟看何英那样子突然憋不住笑了:“老板娘,错了,不能喊你老板娘了,叫你何姐吧,我就奇怪了,世上男人千千万,你干吗就非要盯着我不放呢?”

    “我就看你好,我就是喜欢你。”

    “别,别,”张伟摆摆手,又想起何英不肯帮自己忙的事情,心里感觉好别扭:“别说这话,我不该问这个问题,不说这个了。”

    何英幽怨地眼神看着张伟:“张伟,你知足吧,我何英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这样低三下四过,从来都是男人跟在我后面转悠,我也真是自己犯贱,非得找你。”

    张伟挠挠头皮:“你这么说,那我还从没有被一个女人这么纠缠过,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有耐心过,实话告诉你,我张伟在感情上就是一玩世不恭的人,一鲜花沾花惹草的人,跟我好,你铁定后悔死。”

    何英一听反倒笑了:“你标榜你玩世不恭,你沾花惹草,不错,刚开始我也有这种感觉,我喜欢你的这种习气,可我最近怎么从你身上看不到这种习气呢?跑哪里去了?”

    “哦,是吗?”张伟有些意外,自己没感觉到啊:“没有了吗?”

    “你说呢?”何英对张伟说:“花花公子也变得感情专一起来了,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不告诉你,与你何干,走,我要出去办事情。”张伟穿上外套,嘴巴上还是那么硬,脑海里却突然涌出了伞人和陈瑶。

    如果不是刚才何英说出来,张伟才不会意识到这一点。难道自己真的改邪归正了?

    正所谓当局者迷,身在庐山,张伟认真想了一下,好像也发现自己的思想特别是对个人生活上的观点比以前要端正了一些。

    怎么会有这种改变呢?什么时候改变的?张伟琢磨不出来。

    不过,张伟知道,这全都应该归功于伞人姐姐,归功于伞人姐姐的潜移默化。

    呵呵,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跟着好人学好事,跟着坏人学坏事。

    如果自己放任和何英在一起,说不定什么样的糜烂事情都敢做。

    “呵呵。”张伟想着不由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何英边开车门边问张伟。

    “没,没什么。”张伟掩饰地咳了一声:“你先走吧,我就在附近,不坐你车了。”

    “我下午没事。”何英紧紧盯着张伟的眼睛。

    “可是,我有事。”张伟有些不耐烦。

    其实他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出来转悠转悠,通透气,然后琢磨下一步怎么走。

    家里的事情办妥当,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紧跟着就是自己的工作问题了,要抓紧实现再就业。

    人啊,烦恼总是一个接着一个,无穷无尽。

    张伟想借透风的时机认真考虑自己的下一步,毕竟,这是关系生存与发展的大事,首先是生存,其次是发展。

    何英看张伟有些不耐烦,语气缓和地说:“干嘛总这么凶对我说话,我知道你不开心,要不,我拉你到象山,到石浦那里,到海边的中国渔村去散散心,然后看看石浦古镇,放松一下心情,调整一下心态,你的心情肯定会好起来。”